打通电话之后,方扬才知道那名年轻人名叫贺辉,是中央办公厅的工作人员,是崔长安庞大的幕僚团队中的一员。接到方扬的电话贺辉非常热情,答应马上就向首长汇报。
这个事情贺辉自然是不能做决定的,崔长安日程安排都是见缝插针,什么时候有时间接见方扬都是不好说的。
很快贺辉的电话就回过来了,方扬的运气还不错,或者是崔长安特地调整了日程安排,那边通知让方扬明天晚上七点半到大内崔长安的住处,到时候会有车子来韩家老宅接他。
得到准信之后,方扬也就安下心来了。
崔长安当着众多韩家族人以及媒体记者的面邀请了方扬,这个礼节性的拜访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至于有心人会在政治层面做什么解读,方扬也管不了别人的想法。
至少方扬自己不会幼稚地认为崔长安就会因此完全倒向韩系阵营,即便方扬对他有救命之恩也不大可能,政治又不是过家家,都是要不断权衡妥协以及利益交换的。
不过方扬也相信,至少崔长安对韩家肯定是有善意的,这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明天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也应该好好利用起来。方扬想到了昨晚与楚小白他们聊到的大理石材销路问题,于是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约好了明天中午的饭局。
打完电话之后,方扬就坐在石桌前发呆,想着明天去拜访崔长安应该准备点什么礼物。
普通的东西自然入不了崔长安的法眼,那些烟酒茶之类的,崔长安得到的配给比起韩家都要高级,方扬肯定也拿不出手。
而一些奢侈品之类的礼物,肯定更不合适了。
方扬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那日在晋老家中,崔长安似乎对那幅百寿图也非常喜爱,想必也是对书法有一定研究的。于是他当即决定写一幅字送给崔长安。
对于自己的书法水平,方扬还是很自信的。
这样的一份礼物,既有档次又不低俗,甚至还很雅致,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说干就干,方扬立刻就站起身来,走向了韩老爷子那个书房。
虽然他知道白岩大师正沉浸在书海当中,但是这个院子里也只有那间屋子里有文房四宝,说不得只能去打扰一下老师了。
方扬推门进屋。
白岩大师果然还在埋头研究那套《天完志略》,连方扬进屋都浑然未觉。
方扬有些不忍心打扰白岩大师,但想了想他还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将白岩大师从故纸堆中给喊醒了。得知了方扬的来意之后,白岩大师立刻将那套书收起来放在一旁,然后饶有兴趣地对方扬说道:
“好啊!老师今天也看看你的书法水平有没有长进。说起来我唯一一次见到你创作,就是那次榕城的大学生书画赛呢!”
方扬连忙说道:
“老师,我这点水平在您面前那就是班门弄斧,根本上不得台面的!”
白岩大师哈哈一笑道:
“小方扬,不要妄自菲薄!我对你的水平还是了解的,你的技法甚至意境都是极高水平的,只是缺少岁月的磨砺,而这些东西是急不来的!将来你的阅历增加了,这方面的不足自然而然也就会得到弥补了。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慢慢地形成自己鲜明的风格特色!”
方扬闻言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虽然两世为人,而且两世白岩大师都是他的老师,但方扬仍然感到,在与白岩大师相处的过程中,往往他的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有新的感悟。
这就是这位可亲可敬的老人的睿智。
方扬对白岩大师深深地鞠了一躬,正色说道:
“谢谢老师的教诲!”
白岩大师见方扬悟性如此之高,也是心下欣喜,含笑点了点头说道:
“来吧!让老师见识一下你的书**力!”
“是,老师!”
方扬恭敬地回答了一声,径直走到白岩大师让出来的书桌前,开始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
铺宣纸、选毛笔、磨墨……每一个步骤方扬都做得非常认真和仔细,他的动作不紧不慢,整个人却已经慢慢地融入了创作的状态当中去。
事实上方扬在进行准备的时候,已经开始调整自己的心绪。
白岩大师这一学派,向来并不重视技法的运用,而是强调在创作中要做到天人合一,讲究将整个心神融入到创作环境里面。
方扬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磨墨的时候更是如此,有时半晌都没有磨一圈。
直到方扬认为自己的情绪已经完全调整好了,他手上的动作才陡然加快,迅速完成了准备的工作,然后眼中精芒一闪,飞快地从笔架上取下那支早已选好的毛笔,蘸满墨汁之后,毫不犹豫地挥毫而下。
白岩大师认真地观察着方扬创作的全过程,包括他磨磨唧唧地磨墨的动作,白岩大师都看得非常仔细。直到方扬以一种饱满的情绪落下第一笔的时候,白岩大师顿时感到眼前一亮。
一旦开始创作,那绝对是一气呵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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