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爷他怎么把您请到这来了?”
“嘿,方才看你这小姑娘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靳妩天资愚钝,还请先生赐教。”
“听说我那个皇帝表姐夫赏了你几匹上好的缎子,我那个好侄子便求到了我母亲跟前,要我亲自给你缝上几件衣裳。”
“什么?!王爷亲自把您请来,就是为了给我做衣裳???”
这个答案可是全然出乎了靳妩的意料。
虽说白掌柜原本就是个裁缝,可是她却万万没想到殒不惜求到了谢老夫人的跟前,好不容易把这大名鼎鼎的白掌柜请到了府里来竟然就是为了给她做几身衣裳。
“嘿,你这小姑娘,快把你这下巴收一收。老头我是个裁缝,来这不是为了做衣裳难道是专程来看我那好侄子讨人厌的脸不成?”
“扑哧,先生可真是有趣。”
“老夫我原本就是有什么说什么。我那个好侄子的确是聪明过人天资非凡,对老夫也还算恭敬。可惜心思太重,实在是叫人喜欢不起来。”
“先生不喜欢他,可是他对先生却反而十分尊敬。”
“大概是平日里听多了那些没用的阿谀奉承,欠骂。”
“扑哧。敢这么说权倾朝野的轩王爷的人,恐怕也就先生一个人了。”
“管他权倾朝野还是凡夫俗子,不都离不了五谷杂粮,免不了生老病死。”
“先生说的是,难怪他对先生敬重有加。”
“行了,赶紧的办正事,给你小姑娘量了尺寸我还得赶着回家做饭呢。”
“当然,就不知我该如何配合先生?”
“你就张开双手,老实站在这,啥也不用干。”
白掌柜指挥着靳妩摆好了架势,便前前后后的忙活了起来。
这位白掌柜说起话来狂放不羁,干起正事儿来却十分专注认真,光是一个袖长就量了好几个尺寸。
靳妩抬着双手,一动也不敢动,就这么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最后还是没管住她的好奇心。
“。。。先生。。。我。。。”
“你是想问白家的旧事吗?”
“您怎么知道。。。”
“老夫虽然年纪大了,脑子却还清醒,眼睛也还不瞎。你那点儿心思可还瞒不过老夫的眼睛。”
“我的确十分好奇,却不是对白家的旧事,而是对先生您的事儿。”
“我?我有什么可好奇的,我不就是一个除了裁衣什么也不会的糟老头子。”
“。。。我是想问。。。”
“你就不必斟酌来斟酌去了,老夫看你这个小姑娘还算顺眼,你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了。”
“。。。那好吧,若是有什么不该问的,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小女本无意冒犯。”
“嘿,老夫不过就是一个没用糟老头子,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你再绕来绕去的不赶紧问,老夫可就没心思说了。”
“。。。您对您的父亲可还有印象?”
“父亲?我对父亲从来没有什么印象,对白岩山那个人倒是还有几分印象。”
“。。。您恨他吗?”
“他死的时候,老夫不过就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连他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哪有什么恨不恨的。小的时候,没爹的孩子难免要比别人过得艰难些。我也曾羡慕过那些从小有爹爹疼爱的孩子,可是等真的见到了,却也不过如此。”
“。。。那谢夫人又是如何说起他的呢?”
“母亲从未隐瞒过有关他的任何事情,即便是那些见不得人的,只要我问,母亲便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从不曾有任何欺瞒。”
“您可曾想过,若是没有这样的父亲。。。”
“若是没有他,又何来今天的我呢?母亲提起他时,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毕竟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多少,还没来得及真正了解当初的他究竟是什么样子,便已经匆匆结束了。”
“当初刚走出白家的白岩山虽然未经世事,可是白老爷子毕竟教导了他这么多年,即便要完全染黑也总得要些时日。可那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了,不过一年,白岩山便彻底堕落了下去。”
“你还是太年轻了。改邪归正很难,但是堕落却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无论多么正直的人,一旦迈出了第一步便再也回不了头了。即便他曾经后悔过,旁的人也绝不可能让他回头。当年的白家,名气实在太大了,而白岩山本身却又太软弱。”
“。。。软弱?”
“母亲曾说过,其实白岩山的本质并不坏,毕竟是老爷子悉心教导了他这么多年。可是那终究只是别人的教导,他还没能真正的明白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就已经泥足深陷了。”
“听您的语气,谢夫人对白家似乎并不像外间传言的那样深恶痛绝?”
“其实母亲很少提起他,倒是常常说起她在白家养胎的那段日子,她只说白老爷子从未亏待过她。至于白岩山,他已经得到了他的报应。那样的下场还不够吗?又何必再耿耿于怀。母亲只是希望我做一个好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不要步他的后尘,便足够了。”
“白岩山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便是娶了谢小姐为妻,但是却毁了谢小姐的一辈子。”
“毁没毁我不知道,但母亲说过,能有我这个儿子,她这一生也并不冤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