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正的名字叫做钺。
他亲手为她铸造了一对钺,名为钺心。
自从那晚之后,这两个名字就不停的在她的脑海里交织闪现。她仿佛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什么,却又害怕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人家不过是对你勾了勾手指头,你就不管不顾的跑到人家怀里去了,真是丢脸。
钺只觉得脸上一热,下意识的拉起被褥盖在了头上。
对了,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她却还躺在床上。一想起这事儿,她就气闷得要命。
自从她住进乜舞楼以后,她想见的、她不想见的,全都没了消息。当然,这其中绝大部分的功劳自然还是得归功于那个心狠手辣的少主。但是让她更纳闷却是连殒掌控不了的人也全都没了踪影。
比如刑,比如肖未。
殒把她扔进了乜舞楼,这里有无数双眼睛会替他紧紧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同时这里的人又绝不会泄露任何她想知道的消息。
她想知道的消息,里面的人不会告诉她,外面的人又很难把消息传进来。
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安排。
刑的突然出现,原本是一个比肖未合适百倍的绝佳人选。而且她相信他一定会帮她,但是随之却产生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她找不到他了。
除了刑这个名字以外,她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又是什么身份。他就像一个突然降临的美梦,让她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但他一旦飞出了这扇窗户,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他。
而另一边却连肖未也不见了。
她曾到军营去找过他,却被告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军营了。当她想要继续打听,却发现守门的军士神情古怪,正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已经起了疑心,她只得匆忙告辞离去。
真是屋漏还逢连夜雨,简直倒霉透了。
她这几天只能无所事事的待在乜舞楼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闲来无事再从那神秘的藏书阁里找上几本古籍,一看便是一整天,倒真像是个安心养伤的闲人。
若是放在平时,这倒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可以暂时把那些讨厌的烦心事都抛之脑后。
可是她却一点儿也放松不下来。
无论是玉娘还是天玑都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她甚至不知道玉娘和祁桢究竟还有没有安然无恙的活在这世上。
殒会不会趁她一离开,就马上暗下毒手把他们弃尸荒野了?
又或者,殒会不会已经把他们给秘密囚禁了起来?
按理说,还有天玑在,殒应该不会轻易下手。可是难保他不会恼羞成怒,连天玑也一并杀了。虽然这个可能性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现在摆在她眼前的事实,就是无论天玑还是玉娘,都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也许他曾经尝试过给她传递消息,但是她只要一踏出乜舞楼的大门就会马上有人跟在她的后面,而且还不止一个。而她为了不给自己平白找麻烦,自然也不会为了那些无法确定的可能性而故意甩掉那些尾巴。
要在楼里给她传消息就更加困难了。他是天玑,祁氏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玑。他们对他太熟悉了,只要他一出现,就会被人察觉。而玉娘和祁桢的事情干系太大,他恐怕也不可能放心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又是一个死局。
她担心的要命,可是她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先找到肖未这一个办法了。虽说肖未并不可能探听到祁氏的行踪,但是他起码比她要自由的多,而且殒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对肖未下手。
所以,如果天玑想要传递什么消息给她的话,肖未是最好的选择。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她首先得找到肖未。
肖未是名声在外赫的将军,这煜都里头有能力有胆量让这么一个将军悄无声息的消失的人只有景帝,但是景帝没有任何理由要这么做。
而且她近日也没听说朝廷里出了什么大事,需要派一个将军出面的。既然他不在军营,那么最大的可能的便是回了肖家。
她突然想起了肖未那个古板严肃的大哥,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虽然她知道肖未一直以来似乎都不愿意回他那个家,但是也不能排除他因为某些原因迫不得已才回了肖家,并且还在肖家住了下来。
起码目前来看,这是最大的可能了。
钺在肖府门外眼巴巴的守了一个早上,总算把肖渊盼出了门。她眼睁睁的看着肖渊往皇宫的方向去了,这才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请问姑娘有何贵干?”
钺刚走到门口就被人给拦下了,她刚想说她是肖未的朋友,可是灵机一动却把肖未给她的那块令牌给拿了出来。
若是肖未当真是迫不得已才留在了肖家,那么伪装成军中人来访总比一个区区的朋友更有分量吧。
真别说,她这一身黑衣劲装英姿飒爽的派头倒真像是个军中小将。虽说谁都知道镇北军中没有女将,可是难保她不是哪位将军家中的女眷,受托前来求见。
“求见肖未肖将军。”
她低声说了一句,把那块令牌放到那下人眼前晃了一圈。那下人的脸色微微一变,竟然真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难道肖府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囚禁当朝大将?
“您稍等,我这就去请我们家少爷。”
那下人一溜烟的跑进了肖府,钺等了半天才见肖未急色匆匆的走了出来。不过他那一身穿着打扮可实在有些诡异,一身皱皱巴巴的袍子,发冠散乱,脸色黑得像是刚从煤炭堆里爬出来的一般。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