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来了,也正如他预料的那般,第一眼见到她斜倚在廊上的那一刻,那一个他就突然发难,开始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那一瞬间他爆发出来的力量竟然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要不是他早有准备,现在坐在这里的恐怕早已不是他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他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虽然可怖,却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他拼尽全力挡住了那一击,那个他就仿佛突然虚弱了下来。但是他虽然暂时无法与他正面抗衡,却一直在暗地里消耗着他的力量。
他仿佛感觉到他冰冷怨毒的眼神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他为了对付他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心力,可是却一直无法完全的压制他。
他的力量似乎一直在增长,而他的弱点却又似乎只有一个。
殒十分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抬起头却对上了钺探究的眼光。
也许她已经察觉了什么,但是他其实已经根本没有精力再去顾及她了。
其实他今天来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叶大公子,还有就是来见见她,看看她好不好。
可是他永远也不会这么说,即便他真的这么说了她也许反而会怀疑他暗藏了别的目的,而且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早就已经察觉到,她可能在背地里盘算着什么,可是他却已经无暇顾及了。
他越是和那个他对抗,他就越是有一种感觉,他迟早有一天会取代他。他从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他从五岁开始就在血腥争斗里挣扎求生,任何事情都不能令他畏惧。
可是这一道坎他恐怕是真的越不过去了,因为那个他的力量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人世。
他和他对抗的时间越长,他的心里也就越明白,那个他的力量肯定远远不止于此,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无法施展,但是他的力量仍然在不断地恢复增长,他却无法制止。
这简直就是一场必败的厮杀,可是他不能放弃。即便明知必输无疑,他也必须想方设法的留下一些东西,哪怕只是一丝残念。
他无力阻止他的觉醒,可是他必须要留下来,留在这具身体里,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他还有必须要信守的诺言,要保护的人,可是那个他却根本不会在乎。
所以相比之下,她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因为他知道他绝对不会伤害她。
也许他反而可以利用她来做些什么。
子夜已过,外面的大堂也渐渐安静下来。殒只是一言不发的喝着茶,钺却一直在暗暗的打量着他。
“那个人是谁?”
“什么?”
殒突然出声,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应了一句,可是却连他问的是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为了救你不惜得罪叶公子的人。”
原来他问的是刑。
钺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她应该为刑编造一个怎样的身份才不会引起殒的怀疑?
可是虚假的东西无论编造的多么完美都会存在漏洞,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查不出来,那么如果连查的方向都不给他呢?
“原来少主问的是那位公子,但是属下并不知道那位公子的身份。”
“哦?他救了你,你却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说来惭愧,那位公子出手相救,属下原本想着把他请到房里,温上一壶好酒聊表谢意。可是属下手艺太差,竟然一不小心把酒溅到了炭火之上,差点儿把房子都给烧了。那位公子一看出了这样的意外只得匆匆告辞,连姓名都没留下,只说下次再来讨这一杯酒。”
殒虽然已经听说了这件事,可是现在再听钺亲口说来却仍然有些诧异。
她竟然会把酒溅在炭火上?
他实在有些意外,可是却又无法反驳。
“你不认得他?”
“少主今天的话可真是一句比一句有趣,我认识的人还有少主不知道的吗?如果我早就真的认识他,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少主的眼睛?”
你现在不认识他,不代表你以前不认识他。
殒默默的在心里补了一句话,可是话虽如此,却根本无法证实。至少他看不出来她有恢复记忆的迹象,那么就算她以前真的认识他,他也无法证实。
而且,这都只是他的猜测。
也许那个人真的只是初到煜都的江湖豪客,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大名鼎鼎的叶大公子,只是看不惯叶大公子的做派所以才出手相助。
虽然他一向不愿意相信世间会有这种巧合,但是他却又无法完全否决这种可能性。
“也罢。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
殒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可是走到门口,却停了下来。
“十天之后前往梧州,你什么也不必准备,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知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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