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东来这下可算是彻底放了心,那一张黑云遍布的脸总算是拨云见日,看甄延和牛重也顺眼多了。
甄延不动声色的看着水将军这一出变脸记,自然早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虽然他这实在过分紧张了些,但肖未身边能有这样的副将辅佐倒真是难得的好事,怪不得西军这几年军威大振远胜东军。
眼看着西军也差不多被轩王收入麾下,也许就连这一出两军联手共助的好戏也是他刻意安排的呢?
否则派谁不行,偏偏要劳动尚在休假的西军主将肖未来做这么一件运粮官的差事?
“那就劳烦水副将了。”
“既然是王爷的命令,末将自然不敢违抗。既然肖将军已经来了,此事又耽误不得,不如请甄副将现在就整肃队伍随末将走一趟吧。”
“末将正有此意,毕竟从梧州到西军大营的路可不算近,还得把粮食运到东军大营,至少也得两三日的时间。眼下东军缺粮,末将心里着急,只是不知水副将的身体是否还吃得消?”
水东来没好气的斜了一眼甄延,你没瞅见我老水这脸色绿油油的就跟那春天里的菠菜似的,本来好不容易活着熬到了梧州想好好休息几日,偏偏又得了这么个差事。
水东来心里头满腹牢骚,偏偏这话已经出了口,而且想想东军的情况多半是已经不大好了,否则以甄延的脾气,他还真不会开这个口。
“甄副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老水身板子硬得很,这点儿苦算什么。”
水东来这一开口,肖未那脸上可就憋着笑了。水东来的脾气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死鸭子嘴硬。
偏偏粮食的事儿,除了他还真不能让别人插手。而且就算他愿意让别人去办,恐怕水东来自己都不答应。
更何况,他不是正愁着怎么把水东来支开么。这下不仅水东来,就连甄延也一起走了,这位牛知州说起话来没准还会更加痛快。
“既然如此,那末将这就去整肃队伍,一炷香后再派人来请水将军。”
水东来点了点头就算是答应了,甄延也不再耽搁,匆匆向肖未道了个别就往东军驻地去了。
“甄将军这一走,梧州这边的事儿就只能仰仗肖将军相助了。”
牛重眼见甄延居然就这么走了,心里头既觉得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是滋味儿。
喜的是甄延走了,那牛晓和甄延这一门亲事就只是一句戏言了。可是另一方面来说,自从梧州出事以后,几乎全仰仗这位甄将军的帮忙才让梧州有了今日的安定。
他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在牛重看来他多少也算得上是个靠得住的好人。所以他这一走,牛重心里反而有些空落落不是滋味儿。
肖未心里正琢磨着该怎么让这位牛知州开口,牛重这一个表情倒是让肖未心里一动。
“梧州这一摊子事儿,若是没有甄将军相助恐怕也没有那么快解决。”
“谁说不是呢,梧州出了这么大的事,下官原本又只是个人微言轻的知县,要不是东军援手,还真不知怎么办是好。”
牛重苦笑着摇了摇头,直到现在想起那几天的事儿他还是心有余悸。那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细想就被推到了知州的位子上。
“我那义妹来之前也未曾提起要出这么大的事,直到梧州出事的消息震动朝纲我才知道了这件事,一收到王爷的命令就匆忙赶来,一方面是粮食的事耽误不得,另一方面也实在担心我那义妹的安危,可是来了之后却又不见了她的人影,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义妹?”
肖未忧心忡忡的一边说着了钺,一边却留心观察着牛重的反应。却见牛重一愣,似乎下意识的想到了什么。
“我那义妹原本一直跟随在王爷身边,先前只说要往梧州一行,我却不知原来她是与王爷一路,可是现在不知为何却又没了她的消息。”
“肖将军的义妹。。。莫不是那位靳姑娘?”
牛重疑惑的问道,要说王爷身边的姑娘,那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位靳姑娘了。可是她昨天不是还好端端的跟在王爷身边么,肖将军为何会说她不见了踪影。
“正是靳妩,看来她果然跟着王爷来了梧州,可是为何如今却没了她的踪影?”
“她不见了?可是她明明昨日还好端端跟在王爷身边,怎会突然不见了?”
“昨日还在?可是为何今早却只剩下了王爷一人?”
“听将军这么一说。。。好像今早确实没有看见那位靳姑娘了。。。可是前几日放粮一事,王爷都全权交给了靳姑娘打理了,而且说起来靳姑娘对下官的父亲还有救命之恩。。。莫不是王爷对她另有吩咐?”
肖未可没想到钺还对这位牛知州有恩,那牛重就更没有必要隐瞒她的去向了。可是看牛重神情疑惑不似作伪,难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钺的去向?
可是如果连牛重也不知道,那钺究竟去了哪?
“那牛知州是否曾听说王爷有什么别的吩咐?又或者昨晚是否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昨晚。。。”
牛重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要说奇怪,那轩王身边带个姑娘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够奇怪了,而且看王爷对那位靳姑娘的态度更是怪上加怪。
这么一对比,那简直不可能再有任何事算得上奇怪了。
“不瞒将军,昨日下了整天的雨,王爷早早吩咐我们收了摊子就带着那位靳姑娘回去了,至于那以后发生了什么,下官可就一点儿也不知道了。”
看来从牛重口中是问不出什么了,肖未心里有些失望,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是到昨晚为止,钺还好端端的跟在轩王身边。可是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能让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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