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将军若是已经决意舍弃祁苏,那王爷可就不得不和她算一算账了,还有肖府上下的祸福,可全都系在肖将军一念之间。”
“你。。。!”
肖未紧紧抿住了嘴唇,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是祁苏呢,还有整个肖府上下呢?
“够了!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一次是我自己答应嫁给宁王的,大哥不必为我担心。只要大哥能在成亲当日来送一送我,就足够了。”
钺低眉浅笑的说道,肖未直视着她的眼睛,任她的微笑如何娇俏美艳,那笑意却一分也进不了眼底。可是明知如此,肖未的手在袖子里握成了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却只能黯然的别过了视线。
“对不起,是我无能,明明口口声声说着要保护你。。。可是。。。是我不好,没能尽了一个大哥的责任。”
肖未的话还没说完,人却已经猛地冲出了门口,背影匆匆宛如落荒而逃。
钺来不及劝阻他,或者不如说就算留住了也不知该如何劝说。
可是依然牵挂,放不下心,生怕他心里从此埋下了愧疚再不肯坦然相对。
偏偏自那日以后,肖未就再也没有来过。
即便整个王府都知道,殒和祁律都已经默许了肖未的探访,可是肖未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即便钺从未怪责过肖未,可是他自己却迈不过这一道坎。
肖未不来,别人就更不会来了。
整座王府安静的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除了律每日例行来为她检查伤势以外,再也没有任何外人踏足这座孤立于世的小院。
这样倒是替钺省了不少功夫,与其浪费精力应付那些不想见的人,还不如替千宁梳理毛发来的安逸。
千宁的伤终于好了许多,那些秃了的地方也重新长出了雪白柔顺的毛发。
这大概是钺这些天以来最开心的事情。
只可惜她的好心情终究还是没能持续太久。
“陛下有旨,太傅义女靳妩,德行恭顺秀外慧中,甚得朕心,封玉澜郡主,赐婚宁王决,行正妃礼,于十日后大婚。特赐于神武殿行礼,赏八抬大轿,以示皇恩。”
郡主、宁王正妃、神武殿行礼,祁国史上恐怕还没有哪一位王妃能有这么大的荣宠,这皇恩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呐。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无非就是不想让外人质疑她这个宁王正妃的身份来历,丢了伊祁氏的脸面,有损祁国国体么。
景帝可真不愧是一个用心良苦的好父亲。
只可惜这桩婚事本身就是一场荒谬至极的笑话,即便让她顺理成章荣宠万分的披上了嫁衣,顶了宁王正妃的名号,又能怎样呢?
她永远也成不了真正的宁王妃。
她很清楚这件事情,她也能大致猜到殒的计划。
先把她嫁给宁王,等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再从宁王身边把她夺回来。
他根本不会在乎她曾经嫁给了谁,只要她最终属于他,就足够了。
果然是一步算无遗策的好棋。
可惜就算他几乎算准了一切,却唯独掌握不了人心的变数。
他以为她会永远不知疲倦的与他纠缠下去么?
曾几何时,她也曾亲口许下了永远的承诺,可惜永远终究还是太远了。
凡人的永远不过区区数十年,可是他们的永远却遥远的几近于天荒地老。
太远了,远的终究还是无力再继续下去了。
感情终究是经不起消耗的,爱也好,愧疚也罢,既然都已经无路可走,那么她到底还是不能任由自己沉浸在过去之中不可自拔了。
她是一心想要保护他的姐姐,却也是刑亲手带大的战神。
“原本应该让你从太傅府出嫁的,可是太傅府疏于打理实在不适宜准王妃居住,所以我和陛下商议过后,决定还是让你从轩王府出嫁为好。”
“除了千宁绝不能离开我半步这一条绝无商榷之地以外,其余的旦凭义父安排便是。”
钺毫不在意的抚摸着千宁,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接旨之事自然也都由律代劳了。
“平时也就罢了,你总不能连大婚当日还带着它吧?”
律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钺似笑非笑的挑起眉看着律。
“那又有何不可?出嫁这样的大事总该有娘家人陪在身边吧。千宁就是我的娘家人,这也是我唯一的要求。难道义父就连这么一点儿小事也不肯答应么?”
“堂堂的宁王正妃,大婚当日身边却跟着一头熊,你让王爷如何去向陛下交代?”
真舒服呐。
钺懒洋洋的靠在千宁背上,这轩王府别的没用,吃的用的可是一应俱全,再加上她顶了个未来宁王妃的名头,成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的千宁都胖了不少。
“如何交代那不是你们该想的问题么?没有千宁,就没有大婚。敢对千宁下手,就连宁王妃也别想有了。”
“呐,如果太傅大人不便动手的话,就让我代劳处理了那头熊如何?”
天权戏谑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钺手下动作一顿,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若是敢对它出手,无论天上地下,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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