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琥山隐约听到帐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马上大喝了一声,冲着帐外走去。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那帐帘却已经被人从外头掀了开来。
“琥大?!”
琥山刚一看清来人就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琥大的身上。
“可算回来了!”
琥恒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琥大,蒲扇一般的手掌不住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堂堂七尺男儿说话声中却带了隐约的哽咽。
琥大嘿嘿笑着不住地的挠着头发,慢慢红了眼眶。
琥山和琥木也围在两边不住拍着琥大的肩膀,倒有些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可是其他几部的族长可就顾不上寒暄了,七嘴八舌的围住了他们,连声追问着刑的安危和去向。
既然琥大平安回来了,看他的表现也还算平常,那么看来刑至少是没有性命之虞了。
可他既然安然无恙,却又为何没有随琥大一起回来?
平时神出鬼没四处游荡也就罢了,可是眼下已经到了如此危急存亡的关头,他却连人影也不见一个。
主上究竟怎么样了?
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又为什么不回来?
这些问题萦绕在每一个人的心里,琥大这一颗定心丸虽然暂时把混乱不堪的局面稳定了下来,可是随后却又生出了更多的疑问。
“主上还没回来,但是他有几句话要我转告几位族长。”
“什么话?”
“主上到底说什么了?”
“大统领你倒是快说啊!”
几位族长一听更加着急了,可怜琥大在他们的连番追问之下憋的满头大汗,一张脸涨得通红,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各位族长别着急,先冷静一下,好好听琥大先把话说完!”
琥山大声喝止了一句,乱糟糟的帐篷终于逐渐安静了下来,七个人七双眼睛,代表着的却是整个北国,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琥大。
琥大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豆大的汗珠都已经顺着他的额头落到了鼻尖上,却还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人群隐约又有了爆发的迹象,琥大眼看不好,终于吞吞吐吐的开了口。
“主上说,我一猜就知道你们几个一定又在这吵嚷个没完,不就是主和还是主战吗?我还没死,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另投新主了?
你们不是成天嚷嚷着北国男儿个个能征善战,铮铮铁骨么?到了关键时候,你们那些个绝不认输的铮铮铁骨全都到哪去了?
不就是桑榆云焕那个女人吗?羿日、幽图、赫北、拓拔还有琥丘,这么多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吓破了胆,这事儿要是传扬了出去还不让镇北军那些人笑掉了大牙?
你们这几个人,加起来好歹也将近两百岁了,就知道成天商议来商议去,等你们商议好了,黄花菜儿都凉了。
赶紧的,马上给我收拾好东西,都给我滚回你们自己的地盘。别赖在这羿日部混吃蹭喝的,羿日部这些可都是军粮!军粮懂吗?你们也真好意思下嘴。
赫北、拓拔和琥丘,给你们三天的时间,马上给我回去,安顿好自己的人,按我之前吩咐过的做。
想来各位都是经历过北国百年内战的真英雄,难不成过了这么几年的好日子骨头就软了?想想你们的妻儿,还有你们的族民,我曾经承诺过你们每一个人,只要你们衷心跟随于我,我便许你们一个安居乐业的未来。
这十年来我自认问心无愧,只是如今强敌当前,还请各位首领像当初那般,与我并肩作战,带领北国上下齐心合力抵御外敌,才可共迎光明前程。”
琥大这番话一出口,几位族长可算是明白了琥大方才一味的迟疑犹豫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前半段话分明就是刑平日里那副飞扬跋扈的语气,听得几位族长面面相觑苦笑连连。
可是这后半段,却让所有人不由自主的严肃了起来。
那些话可是当初刑一统北国时当着所有人许下的诺言呐。
只要他在一日,必然竭尽全力守护北国,让所有北国族人都能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当时那一番掷地有声的誓言振聋发聩,可不正是印证着这十年来他为北国所做的一切么。
无论祁国还是北国,从没有过像他一样张扬不羁吊儿郎当的君上。
他从来都算不上是一个好君上,既没有景帝的贤能,也没有武帝的野心。
可是大概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北国的君上了。
这是整个北国大地上最好的十年。
他的承诺,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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