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
血炎惊呼了一声,钺的影子却已经到了那人近前。
血炎的心几乎已经到了嗓子眼,却只见三道气劲猛地划破了夜幕,直冲后方追兵而去。
三名追兵来不及反应便已闷声摔下了马,头前逃出的那人惊疑不定的回头扫了一眼,然后马不停蹄的向着远处的城门飞奔而去。
血炎恍然明白了什么,追到钺的身旁,却见她一直望着那人远去的方向,直到目送他平安出了城门。
“这样好么?”
“。。。我也不知道。可是明知不该插手,我却仍然做不到。”
钺低声呢喃了一句,最后望了一眼那人已经消失在城门外的背影,转身向着轩王府的方向掠去。
血炎马上跟上了她的脚步,两人悄无声息的跃上了轩王府的屋顶,轩王府中空荡荡的,偶有几个仆役打扮的人悄然走过,平日里那些无处不在的黑衣侍卫却是一个也不见了。
两人悄悄绕着轩王府转了一圈却一无所获,几乎所有的房间都黑着灯,殒、律、祁全,一个人也没有。
“不在这里那便只能在皇宫了。”
钺沉吟了片刻,低声说了一句。两人沿着原路离开了轩王府,可是刚出了龙袍巷就见数列整齐肃穆的军士正快速通过锦绣大街,除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以外再无别的声响,领头的正是肖未。
钺下意识望向了皇宫的方向,里头喊杀阵阵激战正酣,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两人一直躲在一旁,等镇北军列进了皇宫,才尾随其后潜了进去。
皇宫中早已乱做了一团,可是原本一边倒的战局在镇北军的介入之后却马上扭转了颓势,一时之间更是混乱不堪。
钺眯起眼睛扫视了一圈,却见叶相正站在宫门的方向注视着乱局,拓跋威四人在他身周站成一圈将他严密保护了起来。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站在宫内的方向与他对峙的人既不是轩王也不是祁律,而是叶烁光亲生的外孙永永宁王决,他的表情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却是钺从未见过的阴沉严肃。
这么片刻的功夫,肖未已经突破重围到了决的身边,肖未翻身下马与决说了些什么,决回了几句,肖未猛一点头,握拳成揖,再次转身投入了战局,决却转身进了内苑。
“我去看看,你留在这里盯好琥大和琥二。”
钺低声问了一句,总觉得决的行为透着十成十的古怪,无论如何也想跟上去看看。
血炎有些担心内院的情况,可是还没等他出声阻止,钺已经悄无声息的跟着决进了内苑。
钺跟在决的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皇宫前院已然成了厮杀震天的战场,可是这后宫之中却平静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偌大的后宫竟连巡视的队伍都没有了,只前方不远处一座宫宇隐约散发着微光。
决径直向着那道那道微光走去,眼看着他跨过了门槛,钺紧跟其后,足尖轻点几个起落,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门外。
钺小心翼翼的戳破了窗纸,刚往里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原来是景帝的灵堂。
可是这堂堂一朝帝王的灵堂却实在太过寂静冷清了,除了刚才进去的决,就只有一个跪坐在地上,正往火盆里投着冥纸的女子。
“母后,肖将军已经到了,局势都已经控制住了。母后身边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万一有人误闯了进来。。。”
叶后?!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叶后,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却听叶后淡淡的开口道。
“我只想一个人再陪陪你们父皇,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家逢巨变,国难当头,儿臣又怎么能忘了为人子、为人臣的本分。”
“你是个好孩子,我一直都明白。只是你父皇临终的时候还一直念叨着,这些年到底还是委屈了你。”
“儿臣虽非母后亲生,但是这些年母后却从未亏待过儿臣,反而一直对儿臣爱护有加,哪里谈得上什么委屈。”
虽非母后亲生?!
那这个叶后又是谁?
钺心中大为惊异,一时之间震惊之至,尚来不及理出头绪,却听叶后已经再次开了口。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可叹这件事我瞒了二十年,到最后竟然只瞒住了我自己的亲生儿子。”
“皇弟当年不过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分辨不出也是情有可原。”
皇弟?轩王?
所谓叶皇后竟然从二十年就已经不是叶皇后,而是甄妃?
那么当年死去的。。。
殒知道这件事吗?
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明明殒才是我亲生的儿子,可是他却。。。反倒是你,这么多年一直伴在我的身边,有时候就连我都快分不清,究竟谁才是我的儿子了。”
“无论亲生与否,我与皇帝都是母后的儿子,只是我不如皇帝那般雄才大略胸怀远大,唯有尽心孝顺母后,方能为父皇,还有皇弟分忧。”
“从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们都是我的儿子,这副重任也总要有人来接。可是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变了多少,连我都快认不出他了。”
“也许皇弟只是一时忧虑,如今当务之急还需尽快治好皇弟的伤势,否则祁国危在旦夕。”
“希望是吧。我这里没事,你先去吧,我想再陪陪你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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