钺目光复杂的注视着墙体移开之处,逐渐展现眼前的入口。黑洞洞的入口看不见一丝光亮,可是空气之中却弥漫着灰尘和火药的味道。
“不然呢?难不成我是为了告诉你我有一间密室?”
”即便我十分感激你能先行把那些火药运进来,可把火药藏着这种地方,你就不怕。。。”
“能得姑娘一句感激,恐怕比我这一辈子赚下的家财还要贵重。只可惜无功不受禄,平白得来的感激我受之有愧,这些火药从十年前陆府建成之时就一直放在这里。”
“。。。你可真是命大,难道你就不怕午夜梦回之时稀里糊涂就葬身火海么?”
“呵,我也不知究竟该说是命大还是老天自有安排。二十年前我陈家满门死于非命唯有我一人死里逃生还是被仇人所救,这十年来我不仅将火药安置于卧榻甚至无数次恨不得亲手点燃让陆重光与我陪葬,可是十年了,我没有被火药炸死,却要病死在二十年前的旧伤之下。”
陆重光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琥二将油灯蜡烛摆在了入口之前,勉强照亮了黑洞洞的入口。
钺就着微光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密室之内的景象,却五味杂陈不知该作何感想。
密室右侧高高垒起了满墙的木桶,正是火药无疑。
可如此多的火药屯在里头,若是常年密封,光是囤积与空气之中的火药微尘便已足够在蜡烛点燃的一瞬间引起爆炸了。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钺定睛一看,才发觉这密室原来并不是全然的密封,正对面的墙上正开着一扇巨大的窗户。
“那扇窗户?”
“窗户后面就是我的书房,一座书架挡住了这扇窗户,除我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间密室的存在,否则还有人敢住在这府里。咳咳。”
虽然那扇窗户的存在已经极大的稀释了空气中飘荡的火药微尘,可对于陈源这个病人来说仍是极大的伤害,他不过呼吸了几口夹杂着微尘的口气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是否想过,虽然你将这火药藏在了密室之中,可你日日夜夜与火药为伴,那些粉末日积月累对于你的身体必然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钺沉默了半晌,到底还是把心里的怀疑说了出来。陈源闻言一愣,神情闪过无数复杂的惊愕,最后定格在他脸上却说不清是哭是笑。
“你是想说到头来却是我自己害死了自己么?”
“。。。我也无法确定,只是。。。”
钺迟疑的应了一句,来不及确认目光突然被另一束光的给吸引了。
右侧是堆了满墙的火药,可左侧的木箱里却堆满了金光闪闪的财宝,带血的财宝。
“这些财宝。。。莫不是当初陈府里的。。。!”
钺吃惊的望着那些染满了血迹的黄金珠宝,怎么也没想到陈源居然还留着那些当年的财宝。
“不错,上头的血可都是我陈氏的血,我将这些财宝藏在这里正是为了时时提醒我自己,千万不能忘了我陈氏的血海深仇。只可惜当初为了谋生,带出来的财宝早已兑了大半,只剩下面上这些染了血的。剩下的却是我这些年一点一滴填进去的,正好补齐我当初从陈府带出来的数目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原本是打算等我死了便一起带进棺材里还给那些地下的恶鬼,可如今。。。”
陈源突然抬眼望向前方的火药和财宝,半晌没有言语。
钺发觉他的眼睛虽然望着前方,可眼神里却是空茫茫的什么也没有。
“我答应你们的火药都已在这里了,要移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便由你们自行处置吧。”
沙哑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倦意,不等钺回话陈源便已示意琥二扶他转身回到了密室之外的光亮之中,对身后的一切似乎再无半分留恋。
“姑娘?”
琥二扶着陈源暂时回屋坐了下来,返身一看却发觉钺仍留在密室之中没有出来。
琥二一时犯怵,虽然这些火药在这里安放了十年都没有爆炸,可他一想起那满墙的火药就有些犯怵,也不知陈源究竟是怎么做到在一墙之隔的火药之旁睡了十年。
“去把陆重光找来,让人把这些火药移走吧。”
钺听见琥二的呼声默了半晌才应了一句,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声隐约的叹息,琥二听了钺的话下意识的便想反对,可钺并没有给他反对的机会,便已走出密室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问。
琥二摸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转身寻陆重光去了。
陈源却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眼看着琥二离去却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麻烦的搬来搬去,不过就这么一两天的事了,难不成你还担心我把这些火药转走私藏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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