殒定定望着血炎凝视了半晌,赤色殷红的左眼犹如一汪肃杀的血水,额间隐约透着血色的漆黑魔印正印证了血炎的猜测。
帝脉魔神融于一体,非魔非神,便是连九幽恐怕也容不下他了。
殒的神情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晦暗不明的阴森,等到他终于开口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道是谁如此胆大,原来是仗着那点儿麒麟血脉。”
血炎狐疑的对上了殒的目光,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天,却还是摸不清殒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分明早已交过手,为何如今却又好像恍然大悟的模样?
“半面堕神的麒麟遗族,当年我与她同游雪山的时候,你早已有了堕神的迹象,没想到时隔多年你竟然一直停留在这里。”
“你和。。。”
与帝殒同游雪山的人,血炎下意识的想到了钺,而且听他的口气那应该是他初现堕神征兆的时候。
血炎早已记不起那些事了,那些浑浑噩噩困于黑暗的日子里,他唯一的记忆便是雪凝温柔而坚定的手。
可是殒的话却仿佛略过了眼前发生的种种回到了遥远的从前。
“不必再想了,既然你已经成了她的契兽,那就与我们一道走吧。”
“走。。。”
血炎心里一顿,总觉得殒的古怪似乎意味着某些怪异而又可怕的东西,可他却找不到答案。只得跟着殒的话,下意识的抬眼扫去,果然瞧见钺正躺在殒的身后,千宁和小八趴在地上,周围站满了黑衣劲装的护卫,除了四只可怜兮兮的大眼睛之外浑身上下早已被人制的死死的。
全军覆没。
虽然他心里早就明白他们根本不是殒的对手,可没想到竟然连丝毫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血炎?这是怎么回事?!”
血炎无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陆重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除了手无缚鸡之力的陆重光,还有一个只会让事情更加麻烦的祁苏。
可是不知为何,出现的只有陆重光,却不见祁苏的踪影。
“我早该想到,梧州的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殒的眼神在看见陆重光的时候陡然阴森了下来,他暗自冷笑了一声,笑意之中却是淬了阴狠的杀意。
“住手!”
血炎心底一寒,下意识的挡了过去,可凭他现在的力量,那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反抗简直如螳臂当车一般无用。
麒麟一族又如何,除了眼睁睁看着他死,你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心底那些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蠢蠢欲动不怀好意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被雪凝封印的黑暗竟然有了松动的迹象。
窒息一般的颓然无力和深沉痛苦宛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可是预料之中的血光四溅却并没有发生。
森冷的利刃距离陆重光的脖颈只剩下一尺不到的距离,竟然就这么停在了半空再未能前进分毫。
片刻之后,一声脆响伴随着剑身中一点裂痕突现,紧接着便是整个剑身接二连三的化作残片跌落。
片片利刃在晨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璀璨的冷光,随之而起的却是阵阵凌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凌风。
隐约泛着暗红血色的漆黑魔剑和通体流转着绯色的长刀交织缠斗,一直笼罩在钺的身周谁也不肯偏远半步,却又都小心翼翼生怕伤了她半分。
那些凌厉狠绝的刀光剑影明明就在眼前,仿佛无数次要把人劈成两半,
却又并未真正伤了谁。
简直好像被一面镜子分割而成两个世界。
在场诸人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可是痛苦万分的同时却又没有真实的伤痕,只觉得眼前这幅场景实在诡异得很。
凡人与神族的界限。
血炎脑中突然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他仿佛隐约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明所以。
直到最后一片残片落地的声音响起,两道身影纷纷止歇,一左一右站在钺的身侧,谁也没能占得上风。
“你以为这一次我还会放任你把她带走吗?”
殒恶狠狠的瞪着风尘仆仆的刑,漆黑魔印之上的赤红血光更盛了,几欲将威严肃穆的金光完全吞噬。
血炎感觉体内仿佛突然沸腾了起来,那些久远而可怕的黑暗之力纷纷觉醒,叫嚣着、雀跃着、疯了一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他彻底拖入黑暗的深渊。
直到一阵绯光突然冲天而起压住了不断蔓延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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