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炒着米粉,突然坐在另一个摊子的一个大老粗就把整盒米粉丢在地上:“我艹!这盒东西都馊了!”
紧接着另外几个人也端着米粉走到林惠敏的摊子前面,其中一个把手里的米粉一下砸在热油锅里……
汤芫这边也正热锅下油,花生油的香味晕起的时候把蒜末撞进锅里,滚起的热油把蒜末炸出了浓郁的蒜香。
她只翻炒几下,轻轻晃动这个单手柄的锅子,让蒜香融进油里,这才加入小半碗酱油,一勺蚝油,撒点儿糖,几滴料酒,然后把把火调小,让酱汁熬着。
另一边锅里的水已经煮开了,她把洗净的生菜放进去,筷子轻轻搅动。
汤芫来回搅个几下,嫩白的生菜骨慢慢软下来,透过菜骨能看到底下青绿的菜叶,在沸腾的清水中咕嘟着轻轻跳动着。
她迅速关火,大漏勺一把将生菜捞起,另一锅里的白糖已经完全融化进酱汁里,大大的泡鼓起,又“啵”一声破了。
她笑着关火,生菜整齐码好,酱汁盛一小勺,淋在生菜上。
这时外头又有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林老啊,我家今天没开伙啊,我过来蹭蹭饭!我闻着茄子香啦!”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西装的黑皮肤汉子就笑出一口大白牙走了进来。
林老先生端着饭碗站起来:“哟!咱们保安大队长来啦!”他筷子往那汉子方向上下巡个来回,“我说你这身行头,今天跟你媳妇回娘家去了吧?”
黑皮肤汉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小平头,笑了。
庄时泽拉过一张椅子:“杨哥,坐。”
林老先生张罗着拿碗,汤芫主动接过,去盛饭。
林老先生笑着把筷子递过去:“每回你上你丈母娘那儿都没吃饱,可也好歹熬完一顿饭呐,今儿个咋地半路跑回来了呢?”
杨队长笑着摇头:“林老您就别说我了,刚才我闻着这屋里的味儿可真香啊!”
林老先生笑:“是个会吃的!我这儿小芫刚给做了鱼香茄子!”
杨队长听了猛咽口水:“我就说呢!这味儿把我口水都勾出来了!小芫就这小姑娘?真厉害……哟!饭来了……谢谢谢谢……”
杨队长接过汤芫盛好的饭,先是闻了一下,继而惊讶地睁大眼睛:“柴火饭呐!家的味儿!”
他狠狠地扒了一口,边嚼着边对着汤芫竖了个大拇指。
汤芫微笑着递给杨队长一个汤勺,庄时泽解释:“杨哥,你拿那汁拌饭,可香了!”
杨队长一看,那锅鱼香茄子只剩蒜蓉葱段了,他拿过勺子赶紧盛了一勺:“看来我是来晚啦!不过这鱼香茄子的精华就是这汁儿!”
他把一勺鱼香汁淋饭里,用筷子拌均,再扒上一口——粒粒分明又香软的米饭中带着香辣的咸味,柴火香萦绕其中,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生抽拌饭,他吃着,眼睛都热了起来。
林老先生吃了一口刚端上来的生菜——剔透青绿,清脆爽口,菜骨在齿尖发出“咔咔”微响,菜叶嫩口,酱汁的咸香没有豆豉的臊味,甜中又有回香,蒜香把生菜的寡淡褪去,而菜汁清喉,冲淡了酱汁的浓稠,二者相辅相成,味道浑然天成。
等林老先生细细回味完这根生菜,盘里的生菜已经只剩下几根了。
林老先生赶紧夹起一大箸,快速地嚼起来,一边问:“我说小杨,你今天不用出勤啊?往日你不都得去馋嘴街那儿转个圈儿么?”
杨队长正扒着饭,说:“今儿个星期六,咱们整队都不用去那转圈儿。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周末也给人家喘口气。”
镇子并不大,大家都互相认识,保安大队的人也都不会对馋嘴街的人逼得太紧。
汤芫这时已经往水里下面粉,面粉过筛,不容易起疙瘩,敲进鸡蛋,迅速地搅拌,再拉起筷子,筷子上的面糊正好稳稳地挂着,也不掉落。
她再往里加点盐,加点从“菜谱”买的普通五香粉,调均。
平底锅里下油,油热着的时候她把茄子切成均匀的薄圆片,放进面糊里滚一下,挂上面糊。
面糊挂好,油也热了,她用筷子夹着面糊茄片儿放进去,“嗞嗞”声中,面糊飘出了淡淡的香味,茄香冲破薄薄的面糊飘了出来。
杨队长在那头还没吃过瘾呢,闻着味儿,馋得忍不住用筷子蘸着鱼香汁吃:“这你亲戚?有两把刷子啊!”
汤芫挥了挥手里的铲子:“是两把铲子。”
杨队长笑:“嘿!还挺幽默!”
庄时泽的口吻特别骄傲:“这我同学,她家炒的米粉是馋嘴街最香的,你这是还没尝过她家的酥炸鸡蛋,那酥脆的口感比你吃的脆角儿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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