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活,她坐到角落里,不时看看别人怎么缝。
“这样,我缝给你看。”王梅花坐到她身边,手把手的教她。
缝鞋底还很需要力气,鞋底很厚,要用勾针钻进去,然后把线带进去。一夏自己试了,她小时候上过淑女课,学过绣花。但这个跟那个很不相同,要的是巧劲儿。
她开始做的非常吃力,好在她是聪明的,掌握了诀窍便不难了。只是她缝的不快,但针线缝的非常整齐。
王梅花很意外:“不错嘛,就是慢了一点。”
“我学过几年的手工绣花。”一夏回答,她发现缝好一个用了二十多分钟,这样一天根本不可能缝够200个。
“要是做不够,怎么办?”一夏问。
“你说呢?”王梅挑眉反问。
一夏不,再多说赶紧的加快手里的动作。
“你去绣花吧!”王梅花看她这么吃力,便说。
“……”一夏不明她怎么突然让自己去绣花。
“就你这点力气还缝鞋底,再说你不是说你学过绣花吗?我们所有活每天都是要定量完成的,你干那个效率高去干那个。”王梅花说。
“好的,谢谢你。”一夏感觉到王梅花没那么恶意了,她自然也回报以善意。
“你完不全任务,我照样打你。”王梅花恶狠狠的说。
一夏倒不在意,又转去绣花。这种绣花跟她以前学的绣花也不一样,但对一夏来说总算容易了些。
王梅花则在她旁边缝鞋底,她力气有,做的很熟练,不一会儿就是一个,看的一夏目瞪口呆。
“还不干活,想挨揍吗?”发现她在看自己,王梅花说。
一夏忙埋头专心绣花,然后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杀我父亲吗?”
“我也没多大的兴趣。”王梅花埋头专心里手里的活。
“我没有杀他。”一夏说,“我虽然恨他,虽然怨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但我没有杀他。”
“哼,那你怎么会被关进来?”王梅花冷哼一声。
“所以我很快就会出去。”如果刚进来的时候一夏是害怕的,无助的,这一刻她已经完全消化了自己的困境,也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
王梅花这次定定的看着她,却见她脸上散发现柔光,神色淡然的不可思议。
“我现在告诉你了原因,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进来的原因吗?”一夏问。
“我把我男人给杀了。”王梅花回答。
一夏怔住,很是震惊看着她:“这里不是关嫌犯的地方吗?”
“我之前在滨山北监狱,半年前被送到这儿,下个月出狱。我判的是误杀,5年。”王梅花说,“其实不是误杀,我是故意要杀他的。”
“为什么?”一夏问。
“他把我女儿给卖了。我和他是媒人介绍的,我嫁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原来在那我们那儿开个小餐馆,是个好事欺弱的主。后来跟人打架得罪了人,被人把餐馆砸了。他没了工作,每天在外面打牌喝酒,家里的钱都被他败光了。”
“我一直忍,直到有一天我上完班回来没看到女儿,他说他今天带女儿出去玩,一转头没看到女儿。我疯了跑出去找,到处贴纸贴广告找女儿,那段时间真根本就要崩溃。后来他的朋友看不下去了,偷偷来跟我说,他5万块钱把女儿卖给人贩子了。”
一夏听着呼吸一窒,很难想像有人做这样的事情,而王梅花遇到那种事会是多么的痛苦。
“他拿到钱就进了麻将馆,我追到麻将馆质问他,他是不是把女儿给卖了?卖给了谁?他正赢的上手,冲我大吼一声:反正是个赔钱货长大以后是要嫁出去的,早卖晚卖是一样的。我听完这句话,脑子一热去打他,他也很高大,力气也很大,也开始动手打我。在混乱中,我摸到一把水果刀,直接扎进了他的脖子。”
听完这话,一夏只觉得心里头堵的慌,分外的难受。
“当时的审判长是个女的,也是个母亲,检察官也同情我的遭遇,以过失致人死亡起诉我,判了5年。下个月就出去了,我可以去找我女儿,不管多久,多困难我都要把我女儿找回来。”王梅花说。
“嗯……”一夏低下头,眼眶阵阵的发热,她无法说王梅花一定能找回女儿。人贩子拐走了孩子,谁知道他们会卖到哪里,过了这么多年想找回来更是难上加难。
王梅花看了一下她的侧脸,埋头专心干自己的活。
快中午的时候,狱警过来:“明一夏,有人给你送东西。”
一夏过去领东西,是一大箱子的衣服及生活用品。
“还有,你的家人在你的账户里充了二十万。”女警说。
在这里,每个犯人都有一个账户,监狱里有小商店,可以买生活所需,也可以在自己的火食里加餐。
“警官,可以给这个号子里每个人都加餐吗?红烧肉,鸡腿,一碗热汤,最好是两荤两素一汤。”一夏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