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踩着泥泞湿滑的地面,顺着后山的一条僻静的小径在山林中穿行,四周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剩下密集的细雨落在绿叶上面的沙沙声。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穿过一片又一片密林,不约而同的沉默环绕在大伙身边,像是一只无声无息的幽灵,攫取住每一个人的心灵,阴冷的气息忍不住让人精神紧绷。
年轻人们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面色苍白,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
队伍中唯一精神头十足的王锐抓了抓头发,让它们再次变得蓬松,然后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小道士,怎么还没到?”
小道士背着大姐,累得浑身出汗,他呼了一口浑浊的热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前面转个弯就到了。”
王锐甩开几个慢吞吞的“老年人”,跑着消失在小径尽头……
休息得差不多的严震换下小道士,重新背起大姐,闷头踉踉跄跄的走了一截,在手机的灯光下,勉强看到前面黑影幢幢的树干间,有建筑物的轮廓。
等走得近了,房屋的轮廓渐渐清晰,这是一间泥为墙,草为顶的茅草屋。
屋外是几根笔直黒木支撑的凉棚,下面摆放着两个矮小的木凳。
凉棚外面的石台上有一个小型的手磨,王锐正趴在那里瞎捣鼓。
听见几人的脚步声,王锐缓缓转过头,凶恶的表情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
“小道士!你确定这是飞鹤观,不是茅草屋?”
白生的脸色如同熟透的苹果,强自辩解:“师傅说,住在这里可以更好的体会无为而不为的逍遥境界。”
严震心疼的看了一眼淋得像一只落汤鸡的李雅,催促道:“快点进去吧,别等下感冒了。”
小道士从袖口摸出一把老旧的钥匙,打开门上的黑锁,轻轻一推,木门咯吱咯吱的敞开。
几个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屋子里只有一张老旧的圆桌和一张发黑的长条木凳。
茅草屋里家徒四壁的模样让王锐半天合不上嘴,他僵硬的扭动脖子,用试探的口气问道:“你家这是,被盗了?”
小道士尤不自知,天真的环视屋内,摇了摇头:“没有,东西都没丢。”
他进了里屋,在一个老式的红木柜子里翻出各式各样的衣服。
“这是我以前的衣服,有点小。”小道士害羞的拉住袖口,在王锐嫌弃的目光里加了一句:“都是洗过的。”
几个男生捡了几件衣服,就被女生赶出了里屋。
王锐换下黑白色的T恤,裹上一层被套,跟在小道士后面,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没事就抚摸一下绿色道袍,那温柔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班长穿上小道士小了一号的衣裤,浑身紧绷的坐在木凳上,眼珠却跟着两个人不断移动。
小道士的道袍确实怪异,几人在林间行走,湿透的衣服难免会沾上各种异物。
而那身绿色道袍不仅没有脏,而且还是干的,也难怪王锐眼馋。
今晚的经历对班长来说,实在太过于离奇,鬼怪的出现颠覆了他的世界观,王锐更是让他见识到了超凡力量的存在。
他已经委婉的向王锐道歉,但是对方的态度不置可否,仿佛为他在无头鬼的诱导下,放弃惹到鬼怪的两人而生气。
班长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正常人在那种情况下,选择明哲保身是再正常不过,而且,和王锐关系最好的严震同样默认了他的选择。
讲到底,几人的关系也没有走到以命相交的地步。
没有来玉台山之前,他对王锐几乎没有印象,双方都只混了一个脸熟。
倒是严震,一直活跃在班级的各个角落。
班长看向严震,这家伙正缩头缩脑的往里屋打望,贼兮兮的小眼睛似乎已经穿透了木门的阻隔,看到了活色生香的画卷。
对于这个“情敌”,班长所能做的就是冷哼一声,唤回了对方飘远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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