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摆摆手说:“那就不用了。对了,有事吗?要不要我给您老冲杯咖啡?”一边说着,又一边从身上摸出一包烟来,给老张头递了一支过去。
还好,老张头牙齿虽然齐整,但老早就薰得黑黄,一看就是个老烟鬼,所以他接过李赫的烟的时候,李赫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个人只要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就总还是有一种生命的气息。
老张头很自然的夹着烟,李赫也很自然的给他点上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老张头才说:“我没事,不过我看你有事。”
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语带双关,李赫可不想跟一个老得年龄都似乎有些模糊了的老头子打什么机锋,所以直接问:“张大爷您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脑子不好使,要靠猜的话什么都猜不到。”
老张头看着他说:“走的时候锁好门,别丢东西。”
李赫笑笑,说:“我会的。”
老张头看起来虽然有点古怪,但并不像什么世外高人的样子,尤其是抽烟的时候那种老烟枪的动作,很接地气。所以老张头说话没什么让他想太多的地方,这让李赫松了一口气。
所以看着老张头转身拉门走出去,他拉门的时候那道门就没什么声音,李赫有点想不起是不是一直都这样,不过这可以解释为什么老张头出现在他身后他都不知道,这就够了。也是放松了,李赫就说:“放心吧张大爷,我不会丢东西的。”
老张头停下步子,转头说:“也别丢了自己。”
李赫一愣。
老张头慢慢的走出去,边走边说:“丢了也不打紧,人这一辈子,谁又说得清哪儿是来,哪儿是回?以为是在,其实是不在,以为是不在,其实是在,谁说得清呢?”
尼玛这是在提示我吗?
李赫瞬间懵逼了,之前还觉得老张头接地气,突然间连在与不在的哲学命题都抛出来了。再把存在和时间拿出来搅一搅,老张头也该变成海德格尔了。
问题是有了,答案呢?
李赫没有追问,要命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问什么。问我从哪来,该回哪去吗?
我去,那要疯的。
可他遇到的事,本身已经够疯狂了吧?
最终李赫还是没有再追问老张头什么,在背脊发凉的法医楼呆太久不是个办法,而且在这里呆久了李赫也发现自己饿了,于是他决定先去吃东西。
还会感觉到饥饿,说明这不是做梦啊。
李赫锁好门,走下来资料室,经过一楼楼梯间的时候,李赫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道感觉十分寒碜的门。这会却是关上的,那看来真就是老张头在那里进出,只不过平时大家都不知道罢了。
走出法医楼的时候,大概是凌晨四点吧,离天亮还早。这个时候要找吃的,据李赫所知,也只有吉祥街了。那是个真正的不夜城,不到天亮透了,是不会收摊的。李赫就开着他那辆尾箱被撞得很严重的破车去了吉祥街,一口气吃了两盘大份的韭菜水饺,又跑到离吉祥街一街之隔的一个洗浴城里洗了个澡,然后回家睡觉。
至于是不是该去上班,李赫决定不去管它。毕竟和他经历的事情比起来,因为不上班被扣工资被领导教训这种事太微不足道了。
回家开门的时候李赫又疑惑了一下,他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是反锁了的,可现在钥匙只转了一圈,说明有人开过他的门。他有强迫症,门锁不反锁是肯定不会走的,所以肯定是有人开过门了,这让李赫很是迟疑,他不知道自己推门进去又会遇到什么。
但是,凌晨三点的法医楼都呆下来了,又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所以李赫深呼吸,佯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推开了门,而就在门口,他看到了一双女人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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