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轮子。别担心,我好着呢。”令狐玉儿微微一笑,看着他的愤怒至极的样子,她虽然忧心,但是更多的却还是感动。这个世上有他如此对自己,即便是一生风月看不尽,此生也已无憾。
听着玉儿开口说话,韩仑微微一怔。这个称谓是玉儿无意之间喊出来的。想想,竟然还是在他们初到灵界的时候。此时怀中的丽人好像有变成了许久之前那个活泼可爱,但浑身才气的乖巧女子。韩仑有些微微出神,看着她的脸,轻轻拂去她唇边的血迹。道:“我们不该留下来的。玉儿,我们走吧,我求你。我想让你平平安安。难道一生平平安安的做我的妻子,这样不好吗?”
令狐玉儿闻言微微皱眉,微微抬手,韩仑攥住她的指尖,放在唇边。她忽然感觉到有一滴温热的水滴落到了自己的指尖上。那一瞬,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融化。
嫁鸡随鸡,如今他已经是自己的夫君,他说的话自己又能违背什么呢。她知道韩仑对自己的爱并不亚于自己对他,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要让自己过得好一些。仅此而已。自己为什么不软弱一点,为什么不娇气一些,便顺了他的意,做一个贤良的妻,相夫教子,慢度此生。
可是她心里有什么不甘,又似乎有许许多多不舍得。
过去的时光不是都很美好么,现在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为什么一定要打破这一切。若是他们的依恋要建立在重重的后悔之下,那今后的日子能够完全没有后悔的阴影吗?自己的生命究竟是哪种命运,身中的血脉究竟要如何才能激发。这一切都像牵绊着她脚步的因素。她看着韩仑的脸。好几次都想脱口而出,说:“好,我们回长安,然后回扬州。然后你再兑现你的承诺,明媒正娶,补上那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她甚至都能想到大婚场面的那种隆重,红妆加身,盖头掩面。锣鼓喧天之中,韩仑将她抱上高头大马,纵马疾驰,然后足不沾地的将她抱回千里之外的扬州城。而他应酬了一天之后,带着浑身的酒气,轻轻挑起了自己的盖头。双目对望,已成永年。
她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似乎有一双大手将这些画面强行抹去。她不敢再想,若是再想下去,她一定会答应的。可是自己不想就这样过完自己的一生,自己的血脉之力这个谜团一定要解开。而且现在正是史云扬他们困难的时候,此时她走不了,至少她跟韩仑不一样。除了深深爱着的她,友情在她心中也很重要。
或许韩仑都明白不了,为什么她同史云扬几人相处的时间还没有他一半长,可是却能与他们结出如此难以分割的感情。令狐玉儿并没有说,但是或许这便是女娲一族的特性,一生重情。
“韩仑,我们不走,我们走了,他们会很困难。不要走,留下来,我们还是留下来。”她的眼神凝视着他,话语一出口,顿时便看见韩仑的眼中有一丝苦楚。那是一种痛到极致的眼神。足以让人心碎。
“我风玄玉活了这么多年,自认是什么坏事都做过,但也什么好事也都做过。上天为了惩罚我,让我血脉沉睡,但是却给了一个如此好的你。我这一生也很知足了。但是韩仑,我从来都不相信天命,血脉之力不应该在我身上一直沉睡,我不想此生都回不了娲皇城,我想家,想姐姐”说着说着,她竟然幽幽的哭了起来,泪水从脸庞滑落,混在唇边的血迹中,如同晕开的蔷薇,伤感,却又傲然。
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韩仑微微叹,良久,轻声道:“不走,不走”
千叶盛光身形疾奔数丈,陡然飞起,向那瀑布之上的垂直崖壁而去。可是史云扬此时速度亦是惊人,他身上魔气未消,此时正在消弭之时,然而他却能够以自己的神识借助这股力量。妖灵印一定不能被抢走,之前委羽的话他已经听到了。
从他有记忆开始,委羽的魔魂潜伏在自己的身体里不过才三年的时间,但是这场局却在八年前就已经布好了。他们要开启妖界和灵界之间的封印,从而一举拿下灵界。从他们的谈话之中不难听出,妖界和魔界似乎又已经结成了某种盟约。若是这妖灵印落入他们的手中,灵界必将沦陷,而灵界与人界已经是毗邻,届时怕是不需要通过神魔之井,魔界大军便能源源不断的涌入人界。而那场即将到来的旷日持久的大战就不得不提前到来。
魔族究竟是有多少个计划,至今为止,他们同史云扬几人一样搜寻四象二十八宿,但是又在寻找女娲血,而另一方面又在从各个方面做准备,进攻灵界,与妖界联盟。似乎这已经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网将一切网罗其中。而他有一种感觉,他们似乎只不过是这张巨网之中的一个小小的结。所做的,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那水面之下的庞杂面目一定能够让他们无比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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