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您是来送药的么?”
方才少年说的那段玄而又玄的话,黄子伯没听懂,但是这句话,他听得真真切切,懂得明明白白。
不但他听懂了,周围的人也听懂了,阵阵嘲弄揶揄的笑声似乎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澜观的弟子想笑却不敢笑,其他观的弟子掩面轻笑,至于田壮壮,好吧,他已经仰天大笑。
黄子伯觉得自己的黑脸上热辣滚烫,上方印有‘不服来辩’的破布在风中呼呼作响,像一记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一般。
而且是自己主动把连凑过去让人打的,但是他现在只能咬着牙,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
秦川转过头,无辜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田壮壮脸看着黄子伯的背影,说了一句比较矛盾的话:“没事,那老东西最不是东西。”
对于秦川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但是对于黄子伯来说,这绝对是奇耻大辱。
他知道这身修为都是靠灵药堆上来的,没有黄梁长老,自己什么都不是。
因此他对于那些天赋出众的弟子,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好感。
有的只有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无论你天赋多么优秀,不都得恭恭敬敬地陪着笑脸向我讨求灵石灵药么?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非常受用,可是如今,却被这个小混球践踏得一干二净。
自己仿佛不再是那个一言决定别人喜怒哀乐的那个人,而是一个被无视的可怜老头。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这让他非常愤怒。
回到听澜观,他思忖了一番,然后向着内殿最中央的房间走去。
叩了叩门,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子伯,你进来吧。”
黄子伯恭恭敬敬地低头走了进去。
屋内一个枯瘦矮小的黄袍老道正盘坐在一个古怪的大阵之中。
老道双目微闭,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子伯凛然道:“大长老,今天我在交办差事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怪事。”
老道言简意赅道:“讲讲。”
黄子伯低头道:“燕如风不知道从哪收了个不能修行的凡人弟子,这小子被安排进了书阁。”
老道眉头一皱,不悦地‘嗯’了一声。
黄子伯赶紧补充道:“非但如此,现在这小子还在书阁前撑起了一块破布,上面写着‘不服来辩’,美其名曰坐而论道,实则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弟子本想上前劝阻,却发现这小子原来是有老八在撑腰。”
老道冷哼一声:“凡人岂可妄言天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黄子伯作痛心疾首状,继续道:“弟子担心更多同门受其荼毒,所以第一时间回来向大长老禀报,还请大长老明鉴。”
老道‘嗯’了一声,继续道:“如今燕如风恃宠而骄,苍云观的弟子这些时日也跋扈了些,竟然连这种荒唐事儿都做得出来,也是时候敲打敲打他们了。”
黄子伯拜倒道:“大长老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老道继续道:“你去叫上古剑心,让他去过去点拨点拨他们。”
黄子伯心中窃喜,表面恭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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