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仲进宫之前,景元帝终于脱去了那前襟染血的龙袍。
杓兰从柜子里找出了一身月白色带祥龙暗纹的长衫给他换上,又在他的脸上稍稍敷了些白粉,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一看就是受了挺大刺激,满是心事的那种样子。
在景元帝如此吩咐之前,杓兰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父皇,为什么要让杜丞相看到你脸色不好?”
景元帝摸着杓兰的头说道:“现在宫中都知道南宫雪病了,也都知道他在朕跟前的不衰恩宠,若是她病了朕没半分担心的话,怎么说得过去。”
“韦太师都能知道父皇中毒的事情,为什么杜丞相不能,他不是比太师还要和父皇你亲近吗?”
景元帝对着杓兰哂然一笑道:“兰儿,你看看南宫雪和老四还不明白,和朕亲近有什么用?”
看着脸上带笑心中发苦的景元帝,杓兰忍不住偎依到他的怀中说道:“父皇,虽说亲近没有用,你看看,兰儿才是真的和你亲近呢,他们都不是。”
景元帝开心的笑了,伸出双臂揽着杓兰道:“嗯,兰儿说得对,他们都说不上亲近,朕也没什么好伤心失落的,不过做戏要做足,待会儿杜仲来了,你可不能拆父皇的台啊。”
“父皇放心好了,这宫里面谁都知道淑妃待我亲厚,所以这戏不能让父皇一个人来唱,兰儿要陪父皇你一起演,嗯,我也给脸上擦点儿粉儿去。”
景元帝笑的更加开心,推着杓兰说道:“去吧去吧,要记得过犹不及,可别弄的太吓人。”
杓兰笑着应了下来,不过刚一转身就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正好被秦艽看到,忙不迭的跟了过去。
景元帝目送小两口走远,微微叹了口气,看着韦韧和魏源说道:“要是芝丫头和魏驸马还在,该有多好。”
杓芝虽说是韦韧的外甥女,但也算是被韦韧自小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虽说比不上要星星不给月亮,但也差不到哪里去;那魏梁呢,虽然说上面有个兄长,可是早早的就殇掉了,说魏源是定国公府里的一根独苗也不算错,两个本该享尽人间富贵的年轻人,却因为一场政治上的联姻而早早的殒命,提起来的时候怎能不让人扼腕叹息。
韦韧和魏源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是特别的自在,尤其是韦韧,此时的他心中最多的感觉就是悔恨。
当时为了将杓勍扶上太子之位,韦韧压上了全副的身家,为了达成目的简直是不择手段,最后为了拉拢中间派魏源,不惜将自己从小捧到大的外甥女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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