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点出息!”不苟言笑的老王头终于被逗乐了,忍俊不住地道,“就是要拿你煮汤,也得杀了后洗剥干净了再下锅,否则脏兮兮的咋吃?”
谭阳还是有点惊魂未定,指着沸腾的巨鼎,犹豫道:“这……这……”
老王头鄙夷道:“这是老夫的阴阳冰火鼎,自有妙用,只是稍有不适而已,你就大胆地进去吧!就你这点胆量,还修仙?修屁吧!”
稍有不适?恐怕天下唯有谭阳一个人,才理解这四个字背后的悲惨含义。
谭阳受激不过,咬着牙,伸出一根手指,慢慢慢慢探进了沸腾的药汤里……
“啊…………”
谭阳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毕竟是**凡胎啊,将手指伸进咕嘟咕嘟冒泡的沸汤里,岂不是连皮带肉甚至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葫芦谷,汪正言住处。
“我刚刚得到消息,直到目前,丛立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汪正言郁闷道,“宗里的几大长老都出手了,还是没找到丝毫蛛丝马迹,这小子难不成飞到天外去了?”
章四海道:“丛立一向奸猾,他既然敢跑,肯定已想好了安全的藏身之处。师叔,丛立人品虽差,但他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孝子,宗主没派人去他家乡找找看?我敢打包票,丛立早晚会回家看老娘。”
“这一点我早提醒宗主了,可是,既然咱们能想到这一点,浑身都是心眼的丛立怎会不防备这一手?”汪正言懊恼道,“宗主已派人去丛立家乡了,早已是人去屋空,邻居说都搬走好几年了。”
章四海咂舌道:“了不起!丛立这小子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原来他肚子里早就憋着坏水啊!”
“不见得。”汪正言摇头道,“丛立这次出逃,十有**应该是临时性见财起意,他提前迁走家人,应该是狡兔三窟以备不测之计,这说明丛立不仅是有点小聪明,而是很有长远眼光啊,我咋早没识破他的狼子野心呢?”
“师叔别烦恼了。”章四海劝道,“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只要干了坏事,早晚会遭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嗯?”汪正言脸色一沉,打断道。
章四海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番话岂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眼前这个师叔坏事也没少干,咳!这马匹咋就拍到马蹄子上了呢?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章四海赶紧岔开话题:“师叔,您今天找我来干嘛?”
“哦,差点忘了正事。”汪正言道,“谭阳那小子原先修为突飞猛进,最近又徘徊不前,你怎么看?”
“很正常。”章四海道,“原先他是走了狗屎运,现在原形毕露了呗!”
“猪脑!”汪正言斥道,“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这样,你去找一个机灵点的兄弟,给我盯住谭阳,不过最好悄悄进行,别让他发现,我倒要瞧一瞧,这臭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记住,只盯梢,别惹事,这臭小子和落云峰那姓关的似乎有点干系,我实在有点投鼠忌器啊!”
章四海恭谨地答应道:“是,这点小事,师叔尽管放心。”
山潭上方,半山腰的山洞里。
老王头不动声色地皱着眉头,盯着谭阳冷冷斥道:“无聊!快点进去!老夫没工夫陪你胡闹。”
谭阳定了定神,这才尴尬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完好无损。
太不可思议了!看似翻滚沸腾的药汤,居然跟普通洗澡水热度差不多。刚才惨绝人寰的一幕,都是自己先入为主的主观想象和恐惧心理在作怪,完完全全是自己吓唬自己。
糗啊!这丑丢大了!
幸亏谭阳脸皮较厚,嘿嘿干笑了几声,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衣服,麻溜地爬进了巨鼎里。还好,感觉就像泡进了浴池,温度虽然较高,但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而且身边四周咕嘟咕嘟翻涌着气泡,让人感觉有几分新鲜好玩。
“这阴阳冰火鼎里,是我上次出山采买材料,为你配制的淬体液。”老王头侃侃道,“炼体境界从小周天以后,在继续洗经伐脉的同时,就要淬炼身体的血肉骨骼四肢百骸等全身上下了。洗经伐脉是手段,淬炼身体才是目的,所以人们才会将这个境界命名为炼体。”
“人有七情六欲,人吃五谷杂粮,就难免在身体里积存下一些毒素杂质。如果仅仅将全身经脉洗练干净,日久天长,血肉骨骼里的毒素杂质还会慢慢侵染进经脉,让经脉重新淤塞拥堵,而且身体内残存毒素杂质太多,人就会百病丛生。所以必须釜底抽薪,将身体内所有毒素杂质清理干净,既治标又治本。”
谭阳粗通医术,这些道理自然一听便懂。
随着浸泡的时间越来越长,谭阳又开始体验到“稍有不适”的感觉了,这次不是剧烈的疼痛,而是钻心的剧痒,周身上下,仿佛有成千上万只毛毛虫,在往身体里钻动。
这种滋味,比原来洗经伐脉时的稍有不适还稍有不适!
“唏,嘘,哈,哎,呦……”
谭阳在巨鼎里一边乱扭乱动,一边怪叫连连,双手在身上抓抓这里,挠挠那里,可丝毫缓解不了钻心的奇痒。
老王头不理不睬,竟然在石凳上盘膝入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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