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禅师面有难色,婉拒道:“大日如来手跟天玑九剑不同,入门起步即必须要具备梵天般若至少三重以上的功力才能修习。你如果要想学,还是等以后……”
“老和尚忒不痛快!”?风万里毫不客气地打断道,他向来率性而为,不会人族的虚与委蛇那一套,“不教就不教,偏就想出那么多说辞,教个功法也遮遮掩掩只教半套,不清不拎。再说大日如来手也未见得就有多高明,看老夫的!”
话音里字字如金铁交鸣,嗻嗻刺耳,也不见他如何诵咒掐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却陡然出现了!
“轰!”
只听轰隆一声闷响,地面上尘沙飞扬,整个大漠仿佛都震颤了一下,尘埃散处,黄沙地面上竟也出现了一口黑洞!
风万里朗声一笑,随手一招,一股清泉也从洞中飞舞而出!
他不像无嗔禅师那样做张做势,整个过程随意而为,这一手显然玩得比无嗔禅师漂亮,不愧是千年老妖!
无嗔禅师由衷赞道:“好!好一招无影音针功!风前辈谈笑之间运神功于无形,佩服佩服,老衲甘拜下风。”
风万里大手一挥,磔磔道:“梵天寺功法出自佛门一脉,佛家开山佛祖本就出自道门。所以大和尚的梵天般若功比起凌海阁的道家正宗心法太虚心经,恐怕还稍有不足吧?既然大和尚邀斗,乘笈,你不妨和他切磋一二?”
钟天师摆手笑道:“太虚心经虽然精奥。但贫道所学不精,不敢献丑。罢了,罢了。”
无嗔禅师毕竟是有道高僧。心性澄澈,指着风万里笑道:“风前辈,您这可就染了嗔念了,所谓无念无相,有念有相则心生魔障,不绝皮相如何证得菩提?也罢,既然前辈纠结此事,老衲就答应影儿,如果她能修成梵天般若功的第三层。老衲就破例传指点她大日如来手。”
风万里也笑道:“老夫如果和你们人族一样清心空寂,修得无欲无念,千年前就早已飞升得道了。倒是你这老和尚,明明知道这女娃子元神受损,日后能否继续修炼尚未可知,什么时候才能将梵天般若功修到第三重?你这岂不是送了个空口人情!老夫犯的是嗔戒,老和尚却也犯了妄语戒了。”
众人皆放声大笑,风万里一时兴起,挥手一招一扬。一股水桶般粗细的水龙匹练般射向远方,他朗声冲胡眉儿笑道:“丫头,在水落之前能否截住水龙?”
胡眉儿微微一笑,却并不动作。一直等到水龙飞出一百多丈远,龙头开始拐弯下落时,她这才身形一晃而起。姿势灵动曼妙,不带一丝烟火气。
平滑的沙面上溅起一道微尘。眨眼间胡眉儿已经窜到了龙头前方,三个虚影幻化而出。只见四个胡眉儿都摆了一个弓箭步,双掌平推击向水龙之头,学着无嗔禅师的样子娇喝一声:“唵、嘛、呢、叭、咪、吽!”
银铃清脆,却也颇带几分佛家神圣浩然之气。
只听哗啦一声水响,水龙粉身碎骨,无数水花纷纷扬扬恍如漫天雨点,水汽蒸腾间,被反射的阳光隐隐约约幻出了一道五颜六色的彩虹,缤纷灿烂,美丽非凡。
“好!”
在场众人不由得轰然喝彩,胡眉儿这一连串的动作虽然跟风万里和无嗔禅师的神功没法比,但举手投足犹如行云流水,令人爽心悦目。
钟天师也不禁童心大起,身形一晃,闪电般激射到了胡眉儿身边,转身冲风万里喝道:“风前辈,再来!”
风万里答应一声,右手一扬,一道比刚才还粗的水龙,匹练般呼啸着射了过来,速度迅疾无伦,破空声大起。
无嗔禅师也动了玩兴,左手结印,右手一扬,一道水缸般粗细的水龙同样电射而来,声势、力量、速度都比风万里强了不少倍!
钟天师知道无嗔禅师出手已隐隐含了几分切磋的意思,当下不敢怠慢,右手虚空一划,只见风万里射来的那道水龙昂首上翘,蜿蜒夭矫,居然盘结聚合成了一个百丈大小的水球,然后,钟天师手一挥,硕大的水球冲着无嗔禅师射来的水龙撞了过去!
无嗔禅师伸手虚空一挽,水龙凝而不散,居然绕过水球的拦截,直奔钟天师和胡眉儿。
“来得好!”
钟天师笑道,说完,他右手指挥水球迂回拦截,暗出左手,冲着无嗔禅师的水龙一招,试图强行抢夺水龙的控制权。
无嗔大师没有料到这一手,对水龙的控制虽然没被夺去,但水龙的激射速度已缓,被钟天师的水球撞到了龙头!
只听轰然一声响亮,水龙的前半段和水球同时撞得粉碎,细碎的水雾腾起,在阳光的照射下,幻化出了一弯五彩缤纷的彩虹,灿烂炫目,美丽至极。
无嗔禅师仓促之下被夺走先机,但他应变迅疾,左手飞指变幻着诀印,右手连动,硬生生从水球下救回了水龙没被撞碎的后半截,重整旗鼓,又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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