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筠有刹那间的错愕,眼前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人,可充盈在鼻尖的凌冽气息不会错。
“世子爷指什么?”
温季蘅出口才忽而觉着自己唐突,手中温热的豆面卷软软地,却不见她伸手来接。
她口中很礼貌的“世子爷”,还有她并不伸手的疏冷,即便是温热的豆面卷,都捂不热他渐渐沉下的心。
他堪堪收回手时,方猛然想到她覆着薄纱,在黑黝黝的夜色里根本瞧不见自己伸出手。
缓缓地,沉凝的面容露出一抹山清水秀般的笑容,只觉着十八年都白活了。
出入沙场时的耳听八方,出谋划策时的虑无不周,在面对儿女情长时,如同被敌人打压下的长矛,该有的作用分毫发挥不出来。
林庭筠就是“敌人”,而他的武器被她轻而易举的压制住。
只得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愣头青,故作沉稳的面容下是一击即败的溃军。
只要她一句话就可涣散军心,只凭她一个婉转的语调,就能让他束手就擒。
这种强烈的情感来势汹汹,起先在南山放烟花时尚不明显。
直到每日他骑马出府,总能逛到城边,遥望着南山,遥望着那一处模糊的暗红庙庵。
许是思念,许是记挂,总之这种情愫与日俱增的可怕。
如同纷纷而落的大雪,渐渐在心底堆积成一座雪山。
“我是说豆面卷,你喜欢?”
温季蘅似乎松了口气,又一次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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