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筠坐在寝屋的暖炕上,手指间捻着一颗白棋子,犹豫着迟迟不肯落下。
她动了动僵硬脖子,只听对面倚窗假寐的东太后合着眼睛悠悠道:“棋艺未见长,可性子却沉稳了不少。”
林庭筠闻声只轻轻的笑着,视线仍落在棋盘上,琢磨着手中的白子该如何落下。
东太后也仍闭着眼,深深吁了一口气又道:“毛躁的人知道瞻前顾后是好事,只不过有些事当断则断,否则日后必受其乱。”
音落,她才缓缓睁开一条缝,深邃的目光盯着对面不过十几岁的女子。
话中深意,林庭筠听得明白,说的是她与陈锦之作罢指婚一事。
这其中她的确左右思虑过,当初任由长京城内流言飞窜,如今反而让陈锦之有机可乘。
是她优柔寡断了,怨不得旁人,她早就该料到陈锦之不是轻易好糊弄的人。
“外祖母教训的是,阿筠受教了。”
她红润的脸颊上浮现些许笑意,将手指间的白子落在棋盘右侧的缝隙内,前后堵死,左右连接。
此局势无论东太后如何落子,都无法一次拦截两条棋路,她歪着头笑着,心情颇佳:“外祖母认输么?”
她丝毫不惊讶东太后会看出她此前的犹豫。
在深宫中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人,经历过皇宫内帝位的变更,在风云中能以妃嫔之位扶持皇舅舅成为新皇。
能与先皇的皇后并列为东西太后,这其中的智慧与沉着,不是旁人能比较的。
东太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微垂着眼睛盯着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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