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香的手似被一团冰雪覆盖,冰凉凉地让人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若不是面前的林庭筠笑靥如花地说着话,她当真以为自己摸得是死人。
没有一点儿的热乎气,她垂下头盯着似霜般的素手,白皙的如同那匹雪白良驹,苍白,惨白,死白。
她下意识地就想将手从那只死人般的手掌里抽出来,心里犯起膈应来,在嫉妒恨意之外又添了嫌弃。
偏偏被令人厌恶的人,却先把如暖玉一般的锦王殿下抛弃了,她心里不平衡自己为什么要捡别的女人不要的,也不明白锦王殿下为何要被林庭筠作践。
趁着裴素望着林庭筠出神时,裴香一鼓作气地将缰绳从兄长的手中抽出来,敛起方才恼羞成怒的孩子气,甩开林庭筠的手,讥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开始吧。”
裴素盯着林庭筠满是温和笑意的脸,波光粼粼的眼睛似乎并不介怀小妹的无礼,噙着仿若容纳天地的清淡之色。
长年生活在灵静庵,果真连性子都像清心寡欲的姑子,裴素霎时间错愕,随即又露出被戏弄的自嘲。
那日团圆宴上她冲到马场,仰着头咄咄逼人的模样还尚未在印象中淡去,与眼前的浅笑嫣然模样重叠,他才意识自己竟被她骗了。
明熠郡主哪里是小家碧玉,打马球时出手稳准狠,逼得他们连球杆都挥不出去,一副誓死要将对手逼到绝境的野心。
如此女子,自然不简单。
林庭筠垂眸望着裴香,眼底的讥诮终于从密密长长的羽睫内泄露,声音仍充满着暖意:“好,小孩子输了可别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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