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非淡然而笑,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故意晃了晃。
“勇哥,玩得爽不爽?干脆再借给你点钱,刷卡?”
石勇的眼睛一亮,瞬间又变得黯淡,羞愧得无地自容:“老弟,别逗我了……走,咱们出去说……”
返回外面的大厅,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石勇尴尬地笑了笑,不敢直视黄非的眼睛。
知道自己的行为已败露,石勇便不再隐瞒,打开了话匣子。
他在省城一家大型企业当保安队长,前年六月一日儿童节,跟同事一起带孩子来这家游戏厅,结果同事教他玩赌博机,当天赢了五百多元,首次尝到不劳而获的甜头。
从此,石勇一发不可收拾,经常瞒着家人躲进游戏厅赌钱,一年多时间,不但输了二十多万,还把老婆的钻戒和项链卖掉当赌资。
一气之下,老婆毫不犹豫地提出离婚,石勇自知理亏,选择净身出户,女儿归自己,房子归老婆。
谁知霉运接踵而来,石勇值夜班时睡觉,导致企业的仓库失窃,十多万的设备被盗,领导大发雷霆将他开除。
从此,失业的石勇领着女儿住在年迈的父母家,靠找亲戚朋友借钱维持生活。
双手插入头发里,使劲地揪着,石勇的样子十分痛苦:“唉!我知道错了,但输了这么多,心不甘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黄非无奈地说:“勇哥啊,赌博机受电脑程序的控制,啥时候出大分老板能操纵,你咋这么傻呢?”
石勇满脸的懊恼:“这些我都明白……可咋也管不住自己……手上一有点钱,就想过来玩,希望能赢回一些……”tq1
玩赌博机的赌徒,其实有种“斯德哥尔摩”的精神症状。
赌博机暴力地掠夺走你的金钱,让你悔恨、惊恐、绝望,然而它又偶尔让你赢钱,令你品尝到甜头,给你一份希望。长此以往,便对赌博机产生了精神依赖,甚至迷恋上它,幻想能捞回本钱,哪怕一半也好。
石勇的脸庞写满悲观,将粗大的手指关节捏得“嘎巴”作响,咬牙切齿地说:“我想过了,找游戏厅的老板拼命,把输的二十万要回来!”
黄非提醒说:“快省省吧,哪个赌场的老板没有后台?敢把游戏厅开到繁华的步行街,绝对认识派出所的人!你别把自己的命送了!”
“娘的,老子的命不值钱,现在走投无路,不来点狠的不行!”石勇咳嗽几声,吐出一口浓痰。
听到充满杀气的话,黄非忽然有了主意——让石勇去当替罪羊!
黄非先耐心地劝慰:“理智点啊,你有女儿和父母,万一出事了,他们咋办?”
石勇伸出手指,将炙烫的烟头捏灭,一副义无反顾的表情:“实话告诉你吧,我都准备好了,今晚动手。”
见他不像说笑,黄非低声问:“有多大的把握?”
石勇不确定地说:“对半吧……拿到钱就跑路。”
“游戏厅老板会给你二十万?”
“光脚不怕穿鞋的,起码也给个五六万。”
“他如果报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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