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权势太过蛊惑人心,就如他,原以为自己淡薄名利,今夕夺了家族大权,才知这权利在手的滋味,确实让人难以放手。
蓦然地,就想起了曹劲的许诺,整个徐州的控制权。
甄明廷眸光一深,放在案上的右手不觉紧握成拳。
甄柔不知兄长内心深处的想法,只感受到他的关心,遂朝他一笑,尔后才续又道:“我一旦嫁曹劲为妻后,自然与卞姬母子站在了对立面。不论卞姬此人究竟如何,仅此一点,我和她必然不睦。可她摄治内事,乃当家主母,我身为晚辈,在身份上便要矮了一截。”说着问向曲阳翁主,“母亲,您可是担心我会受委屈?”
话都说到这份上,曲阳翁主也没什么可含糊其词了,遂直言道:“卞姬自幼四处卖艺,游走于市井之列,并非你寻常结识的后宅夫人。”
对于母亲教诲的话,甄柔一贯是听从的份,当下从善如流的点头道:“女儿记住了。”
立马回应,显然是没放在心上,曲阳翁主想到阳平公主的香消玉殒,心里顿时不可抑制的一痛,再见女儿这样的态度,忍不住厉声喝道:“你给我一字不差的听清楚!游走于尘埃之人,一旦攀附上去,他们没有底线!你一定不能等闲视之!”
少被母亲这样呵斥过,甄柔一愣,“母亲……”见曲阳翁主仍旧一脸厉色,她暗暗压下吃惊,郑重其事道:“女儿一定谨记。”
得到承诺,曲阳翁主身上的戾气一下子散了,她似有疲惫的闭上眼睛,倚着凭几,懒声无力道:“既然你看得清楚,我也不多说了,就再唠叨一句,你和曹劲既为夫妻,就要一直站在他这边,若……”莫名一顿,就跟着换了一种说辞,“曹贼还是较重名声,看在甄家的清誉上,他应该会对你另眼相待。有曹贼和曹劲两父子为你撑腰,你也无需太过受卞姬辖制。”
嘱咐完这一句,曲阳翁主道是今日午睡浅眠,现在乏了,便打发了兄妹两。
“诺!”
如是,甄柔只得压下满腹疑惑,随甄明廷一起退了下去。
他们母子三人在这个开凿了水池的院子,一向不喜有侍人在身边,都是打发到院门口侍立。
出了院子时,甄明廷因得了曲阳翁主应允甄志谦中秋出来,自还有事要办。
甄柔也不耽搁兄长,带了等在院门外的阿玉,就一径回房。
虽一路顺着树荫廊檐而行,奈何中秋前后复热得厉害,回到房中已是一身薄汗。
也不管时辰不早不暗,吩咐阿玉备了热水,沐浴洁身,洗得一身清爽,才舒了口气。
换上纱衣,甄柔以回笼觉打发了众人,睡在枕上静静呆想。
母亲对曹家一向不喜,根本一句也不愿提及,可今日说话下来,却似乎对曹家人自知甚详。
这到底是何为?
百思不得其解,又想亲口询问,可是母亲的态度……
甄柔心烦的翻了个身子。
从头到尾将事情再捋了一遍,仍旧无果,心里一泄气,索性让自己放松的小憩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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