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甄柔不解抬头。
甄姚蛾眉轻蹙,不赞同地微微摇头,道:“冰水性寒,不易多饮。”
甄柔不在意道:“无碍,也就多饮几杯罢了。”
“姚夫人说的对,少夫人切勿贪杯。”在姐妹前方席地而坐的罗神医收拾好医药箱子,捻须笑道:“今日老夫人为少夫人看过,您身子已调养大好,以后无需再让老夫为您看诊了。不过虽是好了,但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饮性寒的冰水。”说着不由又是一副医者的口吻教诲道:“夏日酷热难耐,多贪饮冰水,以为可以解暑消热,其实这不过饮鸩止渴。而冰与此时炎热的气候正好相反,冷热相遇,最易生疾病。为徒短暂的爽快,贪饮冰水,而患疾病,实在得不偿失。夏季还是当饮温热水,才能真正起到解渴作用。”
近来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甄柔心中切急不觉消了一些,再听罗神医如长者般关切教诲,她老好意思再坚持,遂放开长柄杓,受教道:“罗神医说的是,我这次长知识了。”
从去年底医治到现在,都大半年的时间,如今甄柔已调养好身子,甄姚越发按赖不住着急,忙不迭问道:“罗神医,那我现在情形如何了?”
自从甄姚成了姚夫人,几乎每隔一月就会问他一次,罗神医一听甄姚又问起同样的问题,不由暗暗摇头,但还是回道:“有君候为姚夫人从大江南北找来的珍稀药材,只要姚夫人遵医嘱配合老夫治疗,差不多明年妇疾就有很大的改善。”
虽不止一次从罗神医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甄姚还是忍不住大松一口气,面露笑容,却忽然又想起一事,脸上笑容一滞,语气一反整个人身上的娇柔之气,厉声说道:“可那些不知所谓的太平教教徒四处放火烧药,也不知可会耽误君侯为我找药。”说着眉心深蹙,加之我见犹怜的娇柔容貌,让人望之顿生怜惜,只想为她抚平愁绪,达成所愿。
不过罗神医早是心如止水的老者,对甄姚自然流露出来的楚楚风姿并无所感。
他只就甄姚的担忧道:“姚夫人勿忧,您今年所需的药材已备够。太平教教徒四处烧毁药材,受影响的只有那些染疫的百姓和士兵。”
闻言,甄姚心下一松,脸上愁色顿扫。
甄柔却因这话,心下一沉。
甄柔看向罗神医道:“送往衮州的药于日前被烧毁,现在其余各地药肆也相继遭殃,听闻君候已经在命人四处搜罗药材,不知如今备得如何了?”顿了一顿,“还有若是将其它地方的药材都运走,那当地的疫情……”
说到这里,甄柔不觉止了话,只觉左也难的右也难。
罗神医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北方六州在曹家统治下,一直算是较为安定,太平教教众虽层出不穷,但除了信都所在的冀州和衮州遭受攻击最为严重,致使药材十不存一,余下四州的药材烧毁却并不严重。可以挪出多余的分量给三公子那边送过去。”略思索了一下,“好像就明日便会再次送往衮州。”
甄柔大喜过望,却不及言语,竟见张伯亲自过来水榭寻她,道:“三公子不幸染疫,特派熊将军来接您过去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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