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很小的时候,曲阳翁主就曾对大伯父甄志谦广纳侍妾生子的事嗤之以鼻,并告诉她两个人的感情容不下第三人,像大伯母陆氏这种贤惠万不可取,自己的男人断不容其他女人窥觊。
小时候她不懂,后来她也没在意,现在她却终于体会到母亲曲阳翁主的意思——什么是自己的男人不容其他女人窥觊,就像自己的领地决不允许他人侵犯一样。
其实,甄柔心底是相信曹劲的,即便这个男人心思深不可测,甜言蜜语更是信手拈来。
但至少曹劲对她的在意,对她们母女的在意,她还是能感受得到的。
不过听到阿玉将曹劲会和长宁公主有牵扯的前因后果说了,心里到底舒坦了不少。
另外,既然夫妻一体,长宁公主的以身相救之情,总要他们夫妻一起去还了才是。所以,当前还得曹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给她先表态才行。
主意打定,甄柔压下被其他女人窥觊自己领地的被冒犯之感,还有曹劲在外招蜂引蝶却一直保持缄默的不快,带着女儿用过午饭,又让阿玉带满满去侧室睡午觉,她便趁着这空当,开始着手处理内务了——毕竟攘外先安内不是?
比之前一开始的打算,想起回府时守门护卫的拥趸,于是找人先问那护卫,他及府中一应侍卫可愿听她吩咐,待得到回应一切听命,甄柔二话不说,命他调动可调动的侍卫出来,又叫卫原将她带来的一众陪嫁卫护召集,让他们一起即刻将长宁公主从宫中选来的侍女全部遣送回去。
曹劲身为大将军,掌控洛阳乃至司州的全部兵马,府中卫护人数自是达数百人之多。
能调动出来的卫护,至少也有一百人,再加上卫原手底下的二十余名卫护,一共一百二十余人开始将长宁公主送来的侍女逐一清理出来。
大概命令来得突然,又都是一群年轻的侍女,突然见到一个个面似寒霜的侍卫,俱是吓得抱团一起,声泪俱下地称:“不知奴婢们犯了何错,夫人要将奴婢们遣送回宫?即便要遣送我们,也得给我们时间收拾一下行李,怎能说让走就走?”
当时,长宁公主从宫里选来的侍女尽百人,这一哭哭啼啼,几乎整个府邸都是她们的哭喊声。
好在正院够大,外面的声音只隐约有一二分传到正院里来,不足以吵到午睡的满满。
但郑玲珑和曹昕的院子里都有宫里来的侍女,就免不得会惊动二人。
饶是甄柔事先让人给他们打了招呼,二人还是寻到正院。
甄柔自将遣送侍女回宫一事吩咐下去后,就一直坐在堂上主位品茶。
见二人过来,她心已有准备,将茶让侍女与他们送过去后,便直言道:“我陪嫁的侍从有百余人,如今都带到了洛阳。长嫂和叔初也各有原来的侍从,一并带到了洛阳。这些遣送走的侍女,本就是宫中的宫女,以前不过是长宁公主暂与我们差使,如今府里侍从差不多也够了,我便将那些宫女遣送回去。若你们觉得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够,我稍后再另寻了人选派过去。”顿了一顿,态度坚决道:“至于其他要劝说的,那就不必了,我已经深思熟虑了。今日若扰到你们了,我改日再煮茶斟酒以赔罪。”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显然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曹昕饮下甄柔亲手烹煮的茶品,茶香在口中四溢,他不禁满足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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