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听罢陆言这番论述,心中所想和亚父基本相同,正欲点头同意,旁边的季布忽然起身说道:“启禀大王,臣以为不妥,此或许是平南侯回汉之计。”
“将军何出此言?还请细细说来。”范增在旁稍微皱眉,似乎也是察觉到了问题不对,但却说不出来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平南侯久居荥阳,与汉王关系今非昔比,若是他回去万一联和汉王,故作炸降,实则引诱吾等入城,岂不是误中奸计。”季布煞有其事的说道。
陆言在旁眉头微邹,“季布将军觉得百善何为首?今老母尚在楚营,我若联和汉王欲灭楚王,敢问将老母置于何地?”
“平南侯是也,今陆老夫人尚在楚营,如何会联合汉袭击吾等,以母为计者,朕当真闻所未闻也。”项羽缓缓的说道。
旁边的季布见项羽如此说,也就不再做过多的解释,范增眼神微眯,有些疑惑的问道:“侯爷将如何与吾等联系,进而攻破荥阳。”
“此事亚父大可放心,子玉命人从北门绕道陈县,不过多半个时辰罢了,对于攻城略地来说无碍,大王静待子玉消息即可。”陆言颇为镇定的说道。
项羽听罢心中大喜,立即命人取酒添食重开宴,次日清晨,陆言表现的很是淡然,与项羽等人在城外告别。
陆言策马而去,走不过二十里,心中大为舒畅,如此总算是安然脱身,陆母并非范增所言,日夜忧虑,反而过得还不错,使得陆言少了几分担忧。
平南侯归荥阳不提,且说陆母身在楚营,听闻陆言已经归去,脸色显得颇为慨然,当即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封帛书。
此乃是陆言初在咸阳为官时,始皇帝所下发的诏书,陆母久不在陆言身边,便将帛书要来,以解母子思念之情。
陆母很是仔细的铺在了案牍前,“子玉啊,娘本是该死之人,想来你父亲,还有大哥二哥,皆是被秦所害,娘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在咸阳为官。”
“逝者无言,反正娘并不怪你为始皇帝秉政,你过得好娘比什么都开心,这些年娘也享福够了,残迈之躯体。不想在连累你了。”
“大争之世,唯有强弱之分,娘居住在临淄的时候,心中便忧虑早晚被其他诸侯作为要挟,没想到果真如此,今我若是死了,或许你就没有什么挂念的,好好善待文儿就行,只要为老陆家传宗接代,也不枉娘活一世了。”
陆母言罢,潸然泪下,久久不能平复心情,直到丑时左右,陆言方才从床榻下面抽出一把利剑,乃是楚营所铸。
“娘心中无憾尔。”不待帛书收起,已经有鲜血滴下,片刻时间,陆母已然没有了生息,颇为安详的躺在床榻之上。
陆母一生,书香门第,嫁入陆家,齐国未灭之前,香火旺盛,自齐灭后,过了几年的苦日子,便移居咸阳,又回临淄,最终身死楚营,舍生取义也。
清晨,楚侍卫便已经察觉帐内没有了声音,以为陆母在休息并未打扰,辰时末,范增心情大好,毕竟陆言承诺了楚国,里应外合,因此范增准备前来好生看望陆母。
范增走到帐前,眉头微皱,只觉得有些不对劲,遂对着侍卫说道:“你们两个将营帐打开,我有话与老夫人说。”
那侍卫领命,有些小心地将布帐打开,见陆母躺在床榻之上,旁边放在一把带血的利剑,顿时慌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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