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闻言,当即放下酒杯,“古今往来,征伐夺地,岂有不擒王之理?当日陈豨遁逃灵丘,公仍紧追不舍,逼其自刎,况燕王卢绾乎?”
樊哙在旁,亦是觉得有理,但卢绾已经逃到匈奴,当初汉并不是与匈奴未交战,那场战役基本上举国皆知,汉皇帝被围白登山,刘盈差点就登基。
“吾等受陛下旨意,先杀陈豨,后诛卢绾,今陈豨已决,卢绾尚不知在何处,当真使人为难啊。”樊哙有些无奈地说道。
“将军既然知道有今日之苦,当日为何不听某之言,直接攻打蓟城,使卢绾无处可逃,哪有今日之患也?”周勃有些冷嘲道。
“当日有当日之思,今日有今日之苦也,某岂能料到吕后所为,当日所思全为陛下着想,未曾想今日却因吕后而忧。”樊哙缓缓地说道。
周勃在旁,稍微叹息,“既然如此,那就先在蓟城布防,看那卢绾是在匈奴长久安身,还是带兵复攻蓟城。”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般了,如今回到长安亦是无事,倒不如在此多加留心,免得卢绾不死心,勾结匈奴,复取蓟城。”樊哙言罢,当即一杯温酒下肚,燕地当真严寒呐,当初楚汉相争的时候,完全就是你死我活,现在天下安定了,行军打仗还要瞻前顾后,免得惹祸上身,立了军功,丢了性命。
燕地诸事不提,且说卢绾带领千余骑兵,行军两日方到鲜卑诚,而张胜已经将家属安排在小长安,慕容敬亦是亲自出城相迎。
鲜卑诚中,略设小宴,卢绾见慕容敬如此礼遇,心中颇为感激,诸位叙礼毕,慕容敬首先开口说道:“燕王于汉被冤,着实可恨,今来鲜卑诚,可如归家也。”
“族长礼遇,卢绾没齿难忘,不知小长安城中可有汉军将领,与某一般?”卢绾来此,还是需要找点同病相怜的人慰藉一番。
这时旁边的冒顿单于忽然开口道:“那小长安乃是慕容族长所建,专门接待汉人,其中若说汉将,倒有一人,名曰韩信。”
慕容敬闻言,心中大惊,这个事情若是暴露了,传到汉朝,陆言当真无生可言,毕竟现在汉皇帝尚在。
就在卢绾疑惑之时,慕容敬急忙说道:“此人便是代王韩信,并非什么淮阴侯,不过与前些时候去世了,我已经厚葬。”
韩王信早年投靠匈奴,因心中思汉,故而带兵欲要讨回百里之地,于是与汉军在合城交战,被柴武斩杀。
“原来如此,族长当真是宅心仁厚,鲜卑诚乃是诸族领地,某乃汉人,不便久留,愿族长怜悯,准我前往小长安。”卢绾缓缓地说道。
慕容敬当即摆手,“燕王在汉地乃是王侯,吾等自然不敢亏待,既然公愿往小长安,那也无妨,不过应有王号才是,倒不如就地封王。”
卢绾在旁,心中大喜,“某不过是沛县山野村夫,何德何能,竟以王位相待,还请族长收回成名,某在此终老即可。”
“慕容族长向来都是言出必行,汝就不必客气了,毕竟要以礼相待不是。”冒顿单于很是随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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