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我就说说梅钢新厂自筹建以来的融资情况,”
沈淮站起来,把半截烟搁烟灰缸上,走过去将墙角的写字板拖到会议桌前,边说边在上写列写要点,
“梅钢新厂现在有四个融资平台,渚江投资、众信投资、鸿基投资以及梅钢自身发展资金的积累。众信、鸿基、渚江三家融资平台的性质,跟私募产业基金的性质类似,其中众信、鸿基主要在法国、香港吸引外商投资,渚江投资则向东华地方企业融资,共同注入梅钢新厂分持股权。截止到现在,四个融资平台共筹得内外资金折算人民币,共计两亿三千万,按照国内钢铁产业投资政策,梅钢新厂项目总投资为六亿,我们自筹资本差不多达到40%的法定要求,目前最大的困难,是梅钢新厂向银行贷款方面。照着最理想的状态,我们应该向银行贷出三亿七千万的资金,用于项目建设。我们一度曾向各家银行融得一亿八千万的资金,但这两个月来,由于各家银行相继缩减了对梅钢的授信额度,实际使得梅钢向银行融资额降到一亿四千万。所以,我们要将梅钢新厂建成,至少还需要筹得两亿三千万的资金。”
沈淮将笔放在写字板下面的笔托上,走到会议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谢芷,说道:
“要是谢小姐今天说,能拿两亿一千万出来,投给梅钢建设新厂,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当孙子。谢小姐,这可能是你这一辈子唯一能占我便宜的机会,怎么样,你有没有魄力拿两亿一千万出来,把我的膝盖拍软了?”
看着谢芷杏目怒瞪,给沈淮驳得一句话都没得说,宋鸿军藏在袖管里朝沈淮露出一个大拇指:
姑娘再蛮,也怕流氓。
“沈淮,开什么玩笑话呢,梅钢新厂建设融资要一步一步的来,你现在缺资金,跟我们商量,我们都是一家人,难道会看你陷在这个项目,见死不救?”谢海诚开了腔,一副谆谆教诲的模样,对沈淮说道,“谢芷也是关心你,拿四百万投梅钢,这是她尽能力范围之内帮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不能强她所难。”
“谭书记要我把梅钢当前的困难说起来,我也腆着脸皮说了。谢叔跟孙叔,你们人前人后,都是我的长辈,你们都在这里,看到我有困难了,怎么说?”沈淮矛头直指孙启义跟谢海诚,毫不客气的质问。
“梅钢新厂项目,是不是继续追加投入,还是当即立断进行止损,我们需要有个研究,”谢海诚慢条理丝的说道,“如果我跟长青集团,现在就拿两亿一千万给你,反而叫你在这个项目里陷得更深,那不是我们作为长辈对你们应有的爱护,你懂不懂这个道理?”
“……谢叔的教诲,我领教了,”沈淮笑了笑,说道,“谭书记为了地方发展,殚思竭虑,邀请你们一起来参与梅溪新区的发展建设。谢叔、孙叔,你们把我当成小孩子,拿四百万打发没有什么,大概不会拿四百万打发谭书记吧?”
“你这是什么话呢,”孙启义将沈淮突然转移话题,针锋相对的把谭启平也扯进来,不高兴的质问道,“我们这次过来,自然是有投资意向的。梅钢新厂项目不能给我们信心,但谭书记主持的梅溪新区建设,给我们很大的信心……”
沈淮心里骂了一句,他要真是软杮子,梅溪新区真就完全成谭启平的功劳了,他对孙启义的话无动于衷,继续追问道:
“那你们这次打算投多少?”
但见孙启义一脸愠怒,而谭启平也是满脸不快,沈淮又笑着跟谭启平说道,
“谭书记,你可不要以我我搅局啊。我这两个叔——说是叔叔也不恰当,实际我应该喊他们一声‘舅舅’——他们软硬不吃,就吃激将法。我这也是为了梅溪新区,能获得更多的建设资本,激将我这两个舅舅多掏些腰包出来。谭书记,你可要理解我的苦心啊?”
高天河、熊文斌坐在那里看好戏,心想沈淮当场耍起流氓,谭启平还有什么法子拿捏他?
谭启平说也不是,训也不是,肚子都快气炸了。他还真拿此时的沈淮没折,心想早知道这局面,就不该让他过来。
谢芷看不惯沈淮嚣张的气焰,说道:“我们这次过来对东华的投资,不会低于四千万,我想这个应该能交待过去吧?”
“英镑,美元,港币,还是人民币?”沈淮问道,盯住谢芷漂亮的眼睛一会儿,又笑道,“对了,我都忘记了你只能做四百万的主,这话我应该问我两个‘舅舅’……”
谢芷气得俏脸煞白,说道:“莫非你觉得四千万港币投资还嫌少了?”
“四千万港币还真就只能打发叫花子,远的不说,英国飞旗实业与梅钢、京投合资成立的中淮重工,一期工程总投资就是四千万美元,”沈淮笑道,又朝向谭启平,说道,“我刚刚接的这通电话,都忘了要跟谭书记你汇报。刚才那通电话是业信省行的姚行长打过来,说是业信银行日前接到一笔可以做定向债券投资业务的外汇资金,问我有没有兴趣接手。这笔资金数额不大,不比四千万港币多,只有三千万美元而已。接下来的座谈会,我想要请个假离开一下,因为谢小姐能决定拿出来的四百万,真的是解决不了梅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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