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那时候,她被一个老爷爷抱回家,陪着她玩,然后他家里有一架看上去很古老的钢琴。
见她盯着钢琴一直看,那个有些稀奇古怪的老爷爷就把她抱起来放到膝盖上,那是容胭人生中第一次碰触钢琴。
老爷爷还笑着说,“小胭,这是你妈妈一直最爱的东西,以后外公也留给你好不好?”
“好,谢谢外公!”她那时候刚掉了牙齿,都不敢笑,害怕被班里的其他小朋友嘲笑。
虽然她不知道“外公”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眼前的老爷爷是一个好人,所以那一天她笑的格外开心。
再后来,她又与那个叫做外公的老爷爷见过一面。
然后,从此再也没有了关于他的下落,他也没再出现过。
她被母亲打到昏迷最惨的那一次,被邻居发现及时送去了医院。
后来母亲清醒过来,就一个人站在医院的病房里哭,那痛彻心扉的哭声,容胭到现在还记得,分外安静的夜里,每一声都撞在她的心上。
那时她就隐约觉得,她像是会要失去她……
她以为那个女人是心疼她,所以很坚强地忍着眼泪告诉她:
“妈,我没事,我一点都不疼,真的!”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女人近乎崩溃的眼泪。
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一天,那个叫外公的老爷爷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了,他去了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
容胭猛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时,却发现手边的琴谱已经被打湿了。
她放回琴谱,起身快步走向旁边的洗手间。
她掬了一捧温水直接泼到脸上,像是要让自己清醒几分似的。
等到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骁征与高子翔正压低声音讨论着什么,一路从二楼的走廊来到楼梯口,然后快步下了楼。
两人看见了容胭,连忙笑着恭敬地打招呼:“少夫人!”
她不说话,只是礼貌地轻然点头。
等到骁征与高子翔两人离开,江遇城颀长的身影才从楼梯上沉步迈下来。
见到容胭站在楼梯口发呆,他拧眉沉声问: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容胭迅速回过神,朝他笑笑:“没有,都挺好的。”
“这里的饭菜不合胃口的话,七哥带你出去吃如何?”他快步下了楼,揽过她的细腰,将她稳稳圈在怀里。
“不用!”容胭连忙笑着拒绝,乖巧地说道:
“晚上你还有一场重要的会议要召开,而且我午餐吃得很饱,不用出去吃了,随便吃一些就可以了。”
江遇城明白,容胭不是那种喜欢缠人的女人,有时候事情孰轻孰重,她拎得很清。
只是,有时候他也想让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在他怀里撒撒娇,就算说一两句撒娇的话,他也很乐意听。
容胭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她的一句话就能让面前的男人缓然皱起俊眉,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正当她有些疑惑地想要开口询问时,身前的男人忽然搂着她走去落地窗边,更确切的说是走去窗边放置的那架白色钢琴前。
江遇城俊雅的头颅微微垂下来,视线落在琴键上,忽的又偏头去看她:
“喜欢?”
容胭笑笑,竟有些许的不好意思,“喜欢,不过我不会弹。”
她知道,肯定是刚才她无意碰到了琴键,让他听到了,否则他不会突然将她带去钢琴前询问这些。
“连赛车那种不要命的东西都敢碰,没碰过钢琴?”一丝疑惑从江遇城的眼底瞬间划过。
“不知道,小时候是喜欢,但是没机会也没钱,长大一点后,又不是很想学了,大概是没有碰到合适的老师吧!”容胭对他笑笑,面色坦然。
身后的男人挑着俊雅的眉峰,牵过她的一只纤手,随即握着她纤细的食指轻轻点在一只琴键上,清脆的声音立即响起来。
他低首亲吻一下她的眉角,“想学的话,七哥教你。”
那一刻,容胭的眼睛里分明有精芒一闪而过,她仰起艳丽的螓首看他:
“好啊!”
她就坐在他怀里,听他认真地讲解有关琴键上的D大调、F大调以及各种和弦……
他手把手地教她,那份分外专注的模样是容胭从未见过的。
江遇城这样的男人一旦认真起来,真的是没有女人能够轻易抵抗得了!
晚上的会议进行的很顺利,在晋城的第三天下午,江遇城便带着容胭一同返回了南城。
两个半小时的路程,抵达南城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间,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静谧的夜空下,偶尔点缀着几颗耀眼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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