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曹治本忽然长舒了一口气,冷眸转向胡化雨:“老夫今天就给胡老太太一个面子,不在这里杀他,但是你必须把他赶出去!”
胡化雨有些为难地说道:“这恐怕不行。”
“胡化雨,你什么意思!”年轻男子叫嚷了起来:“这人是我杀父仇人的徒弟,不杀他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你别给脸不要脸,这小子在是要这里,我的我爸扭头就走,以后也绝不会再给你们胡家人看病了!”
曹治本也是如此表态:“小胡公子,丑话就说在前头,老夫本来很忙,没空来蛊地,是你奶奶亲自打电话,请我来的。总之,今日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好自思量。”
“那好吧。”胡化雨叹了口气,扭头颇有些歉意地冲夏天说道:“夏天,不好意思,无端让你受了这种委屈。”
“算了,那我们走吧。”阿九叹了口气,这次还真不能怪夏天,因为是他大师傅惹下的仇,并不关他的事,自然她也不会责怪胡化雨,他这么做也情有可原。
胡化雨见阿九拉着夏天就要往外走,连忙上前拦住了:“九姑娘,你别急啊,我可没说要赶你们走啊。”
“啊?”阿九不禁愣住了,不知道胡化雨到底想干什么。
“我向你们道歉,只是觉得有些愧疚。”胡化雨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请你们过来,饭还没吃呢,就连受两回气,我实在是觉得不好意思。”
阿九愣道:“所以你……”
“所以我想请曹爷爷,还有曹公子,回去吧。”胡化雨脸上笑容满意,十分认真地说道:“今天可能无法招待你们了。”
那年轻男人恶狠狠地瞪着胡化雨:“姓胡的,你什么意思!”
“小胡公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曹治本微微眯着眼睛,眸底泛起一丝不谐的阴狠,“为了这种人,得罪我医王堂,值得吗?”
胡化雨笑了起来:“值不值,这个谁知道呢。”
“你最好想清楚了。”曹治本冷冷地说道:“从六十年前开始,我医王堂便与你们胡家交好,所以也一直免费给你们胡家看病,真要因为这么个野医,断了一甲子的交情?”
“免费看病?”胡化雨气笑了,“曹爷爷,明人不说暗话,这些年你靠着我们胡家捞了多少好处,真要我一件件说出来吗?”
曹治本彻底被激怒了,指着胡化雨道:“你竟敢如此侮辱老夫,那便让你知道老夫的厉害!”
说着,扭头冲身后的年轻男人道:“亮儿,把袋子里的千草弥心散拿出来!”
那年轻男人立即从随身的袋子里摸出了一个白玉瓶子,递了过去。
“这散剂,是老夫专门为胡老太太和胡小姐研制的。”曹治本语气变得无比的阴沉,“虽然老夫未能诊断出胡小姐所患何病,但是却能减缓她脏腑绞痛的症状。我最后问一次,你是选老夫,还是选这个大放厥词的小野医?”
胡化雨这时候就真的有些犹豫了,因为胡春雨从小就身患怪病,五腑六腑时不时就会产生绞痛,让她痛苦不堪。他虽然跟胡春雨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是对这个妹妹他是真的很怜爱。即便不能根治怪病,能减缓痛苦也是好的。
“你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没有?”阿九在空气中嗅到一股奇怪的气味,问夏天道:“好像就是从那瓶子里散发出来的,里面装得什么?”
“没有。”夏天瞥了一眼那个瓶子,笑着调侃道:“九丫头,那瓶子里说不定装得是洗衣粉呢。”
曹治本轻哼一声,厉喝道:“老夫再给你十秒钟,再不决定,那老夫就把这散剂就迎风扬了,以后也不会再研制。”
胡化雨皱紧眉头,心里做着衡量。
“好,老夫明白了。”曹治本蓦地揭开了瓶子,“既然你们胡家如此绝情,那这药剂就没必要再留着了。”
说着,瓶口一倾,只见细碎如沙的药粉便淋了出来,又瞬间随风飘散。
空气中,那股奇特又诡异的味道愈发浓郁了。
“慢着!”胡化雨终究还是迟疑了,“万事好商量,你先别急!”
“没什么好商量的。”曹治本继续不紧不慢地倒着,“这里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最后三秒钟,再不决定,这药可就没了,到时候胡老太太还有胡小姐病发,可就无药可缓解了。”
一道颇为冷酷的声音从外间传了进来,分明是针对夏天和阿九的:
“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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