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球朝天,不该死的又过年!”
老张突地一嗓子:“干,叔帮你!”
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我特么为刚才对老张的小心思有点脸红。懦弱的人不轻易下决心,因为怕;但下了决心却是最能坚持,也是因为怕。
到了树林子的边缘,轻轻地停好车。我从后备箱里拿出了折叠锹,想了想,又递给老张一把折叠刀,不管顶不顶用,能让人稳下神。
树林子我熟悉,前后来过三次了。第一次是救周全福;第二次是和周春来看坏风衣哥没有烧成的尸体;第三次是赶走我身上的恶鬼,胡甜还被娟儿恶作剧了一回。
树林子就象是一个口袋,周围密实,而中间有块空地,这我知道。
快接近午夜了,我们不敢打开手机电筒,还好星月有光,虽不是满月,仔细点还是能看得分明。
我和老张小心地朝里面摸去,其实从最内心底里说,我不想靠得太近,毕竟,挖心这事我不寒而栗,一直走得很慢很小心。
突地,旁边的老张呀地一声惊叫,似被什么绊了一下,我刚想说小心点。
嗖嗖嗖!
老张竟象水里的鱼一样突地贴地朝前游了去,老张惊得大叫。
原来是藤条,拇指粗的藤条,一下子缠住了老张的全身。
还在动!
是藤条拉着老张快速地朝前象鱼在游。
猛地醒过神,一把抓住老张的双脚,使劲地朝后拉。
不行,根本拉不住。
但我不敢放手。
随着老张嗖嗖地朝着前面飞蹿。
“老张,老张,怎么啦,快抓住旁边的树!”
咕噜声,老张没有回音。
特么也抓不了,老张的上身似乎缠满了。
而我根本不敢抓,怕一松手老张真的就飞了。
呼~~~,砰!
两根长在一起的树一下拦住了老张,停下。
连滚带爬跑到老张的头边,妈俟,老张脸上全是划伤,整个人挣扎着,站不起来。
没死!妈比,只是惊吓!老子倒觉得很庆幸。
不对呀!
嗦嗦嗦!
绊住了的藤条,竟象蛇一样,呼呼地缠满老张的身体。
老张翻着白眼,两手捆住了,根本动不了。
靠你妈!
急中生智,拿了折叠锹,猛地朝着老张头部不远的地方斩下,那是牵着老张的藤头,朝前伸着不知伸到了哪里。管你妈比伸到哪里,斩断了看你还怎么缠和拉。
藤条一松,好象是一股黑色的液体哧地一冒,藤液吧,我本能地用手一挡,黑液没冲到我脸上,手上和前胸糊了个满。
老张呼地站起,三下两下拉开身上的藤条,大口大口喘着气。
痒,奇痒!
液体粘稠怪不舒服的,引得我全身都痒了起来,抓了几下。
老张突地张着嘴,指着我身后。
我本来刚才斩藤条时,是面对了老张的头部。
一回头!
我的嘴比老张的嘴张得还大,抓痒痒的手僵在了半道!
一小块空地,一圈的黑灯笼,里面透着红光。
我骇然的是空地的中间,一口棺材,月光和灯笼光照着,泛着青紫色。
青铜棺!
是风衣哥和我一直找的另一口青铜棺?
寂然无声,没半个人影。
姐姐和她那个“爹”没见着,倒是见到了一直找的青铜棺!
但方位不对呀,来过几次我知道,林中的那片大空地,好象和这片小空地是个反方向。
不过姐姐也并没有说要在那片空地上见她的爹,当时也只是我猜测的。
“这东西你认识吧!”我小声地对老张说。
老张的脸色很尴尬,似点头又象是摇头。
我当然知道他不好回答,他的心里以为我没看过太平间的青铜棺,而我却不仅看了,还知道有另一口一模一样的青铜棺存在。
“这大晚上的,还有人在这做法事,怪瘆人的!”老张咕噜着给自己找台阶下。
轻轻地摸了过去,我示意老张搭把手。
“别,别动人家的东西!”老张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伸手。
还特么是来帮忙呢,我自己来。我心里想着,伸手就去掀棺盖。
“好久不见,还好吗?”
苍沉的声音。
我旁边咚地一声响,是老张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吓的。
老者和年轻人,不知从哪冒出来的。
老者还是拿着那个烟斗,两人笑着看着我。
身上又是一阵奇痒袭来,本能地乱抓一气,笑着说:“你们两个呀,我一直找你们呢。”
“张主任好呀!”
老者竟主动地和地上的老张打招呼。
老张艰难地爬了起来,说不出话。这两个人,他当然认识,每具尸体,这么多年下来,他都应该认识的。
“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没出事好。”我竟有点惊喜的感觉。
啊啊啊!
老张在身后突地又是传来惊叫声。
“没事,张主任,这两个人没事,回去后我和你细说,不用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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