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我急吼间,却是迟了,锦容扑地跳入滚流的白亮的水中,哧然声间,竟是有水雾弥起。
轰!扑扑!
水雾弥裹间,青铜棺震颤不止,水流突地变急,而诡异的是,水流却是尽皆被锦容带着逆流而上,亮白的水刹间分为两层,一层亮白,一层水雾弥裹。
锦容似乎是转头笑了一下的,但不甚分明,锦容的身子入水,却是如冰棍入热水中一样,下半身在慢慢地消融,而整个人,却是急扑而上,哦,是她拉了先前套在棺上的绳子,急扑逆流而上。
青铜棺轰然而动,急速地向着前方直蹿而去,而锦容整个人人,却是越来越小,渐而裹在水雾中,看不清了。
青铜棺却是如飘在白亮的水上,裹在最上的一层水雾之中,轰然朝着前方急动。
“锦容,锦容!”
我骇然大叫,眼泪刹间急涌而出。傻比也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
天啦,这是第三个人啊。第一个是娟儿,扑身入死亡谷的迷雾中,化身为我们开通了死亡谷的通途。第三个是师傅,竟也是毁身入桃木剑,为我们逼退了祭祀台的诡异。
当下的第三人,就是锦容了,她竟也是舍身入毒水,却是拉动青铜棺,急涌而上。
“李青云啊李青云,你这是个什么狗屁命啊,怎么和你在一起的姑娘,最后都是免不了用性命相拼啊!”我心里暗想着,眼泪哗涌不止,紧紧地抓着急涌的青铜棺,照顾着其它的姑娘们。
而这一瞬间,姑娘们沉默了。
最后是王路哇地一声哭号,打破了沉默。是的,她伤心,姐姐也在默然地流泪,连若晜,也是泪流不止。
多说任何话都是无前益的,大家都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锦容毁身,融通毒水,让白亮的水分为两层,一层是底下的毒,一层是上面的雾。
而我们此刻,就是在水雾里穿行。
锦容先前说的“我还真的盼着你能耍个流氓的”,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我怎么就没意识到,这是锦容最后的告别之语,当真地去了。
眼泪哗然间,青铜棺已然急走一段,前面的咕噜声更甚,似乎是到了源头的感觉。
因为,有了亮光,不是先前洞中惨白的光,而是真实的自然的亮光。
天啦,锦容,我该是如何再找到你!或许,此一别,你当真就毁身了不成。
心里乱成一团,却又不敢松手,而几个姑娘在姐姐的安抚下,止住了眼泪,姐姐脸色铁青,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我知道此刻姐姐的心里,怕是翻江倒海呢。
锦容完全不见了,我收起泪来,拼命地压下心中的怒火。这个鬼地方,我要掀你个底朝天才解我心中之恨,你吞了我的师傅,你灭了我的锦容,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光亮越来越强,轰地一声,稍一愣神间,突地亮光大起,青铜棺轰地一声,撞上了一堵石壁一样,呼地一个倒转,却又是撞上了什么急涌的浮沉的东西一样,轰然声急。
是一个深潭,却原来,这水流的源头,竟是一个深潭,不是那虬蛟尾端搞穿了上面的暗道而流下来的水。
深潭却在洞子里,是一个穹窿形的大洞子,前面就是一片石壁,刚才青铜棺就是撞上了那片石壁。
而这个深潭里,却是浮沉着无数的尸体,刚才青铜棺被撞得倒转不止,却原来,就是这里面所有的尸体相互在挤撞,而撞着青铜棺。
也就是说,我们在青铜棺上,而青铜棺在深潭里,里面全是浮沉的尸体,我们挤撞在一片浸泡的尸体之中。
抬头,穹窿顶子特大,怕是有几十米高吧,而前面那片石壁,却是直立而下,下面就是这个深潭。我去!我们依然在山肚子里,只是这里很空旷。是山体中的一个大穹窿而已。
浮尸挤撞,王路又是手抚胸口,怕是又要吐。
而尸体却是诡异地发黑,不是浸泡中的常规的白亮。
锦容应该说的没错,这应该就是废了的药人被泡在这里。
而潭子边上,依然是水涌不止,直流而下,倒是潭子里的水不见减少,底下定有暗道水流。水刚涌出潭子边上,一流入我们刚才经过的洞子,立马奔腾而泄下去,看来,锦容又说对了,毒性相激,所以水流特急。
而怪异的是,潭子里,倒是相对安静,除了那些怪异的发黑的尸体沉沉浮浮。
不敢用手划动,只得猛然贯力双脚,轻轻地上下颤动,让青铜棺靠了潭子边上,姐姐拉着几个姑娘,上了潭边岸上,我也爬了上去。绳头还在,不敢用手拉,用青铜小刀挑了,将其拴在一块石上,青铜棺在潭中安静了下来。
说是岸边,其实就是一片乱石地,穹窿子里的一片乱石地,而潭中,其时还隐有雾气飘起,四下寂然,全无声响,只有流下去的洞子里,依然是轰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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