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看着姐姐给你收拾一锅美味。”
“螃蟹还好说,但那肉虫子能好吃吗。”
“怎么不好吃了。”杨令月将煮好的野菜杂粮汤倒进大大的粗瓷碗里,另起了一锅、倒水煮了起来。杨明达听话的到后院捞起养在小泥池子的螃蟹、虾子,在杨令月的指挥下,将螃蟹去壳洗净,丢进了翻滚沸腾的瓦罐锅里。
杨令月一边将洗干净的虾子整个丢进锅里,一边取了最嫩的荨麻枝叶丢进锅里,去除虾蟹所带的土腥味。等一锅虾蟹煮熟后,杨明达一吃,发觉如杨令月所说的那般,是一锅美味。
杨明达在姐姐杨令月的劝食下,连汤带虾蟹干掉大半锅后,又吃了大半的野菜杂粮饭,这才意犹未尽的摸着肚皮儿,对同样饱餐一顿的杨令月道:
“姐姐,咱们明儿再去捉些螃蟹和肉虫子来煮好不好。”
杨令月点点头,同意杨明达主意的同时却也纠正杨明达的用词:“那不是肉虫子,而是虾,鱼虾蟹的虾。”
杨明达再次挠头傻笑:“姐姐真聪明,竟然知道那玩意儿是虾。”
杨令月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心中埋汰道:这不是聪明,而是常识好不好。杨明达你这小子,果真是没常识到了极点。
明朝例,设司礼监。是明朝内廷管理宦官与宫内事务的“十二监”之一,始置于明太祖洪武十七年。有提督、掌印、秉笔、随堂等太监。提督太监掌督理皇城内一切礼仪、刑名及管理当差、听事各役。司礼监素有“第一署”之称。
司礼监设“掌印太监一员,秉笔、随堂太监八员,或四五员。司礼监提督一员,秩在监官之上,于本衙门居住,职掌古今书籍、名画、册叶、手卷、笔、砚、墨、绫纱、绢布、纸剖,各有库贮之。选监工之老成勤敏者掌其锁钥。所属掌司四员或六七员,佐理之。并内书堂亦属之。又经厂掌司四员或六七员,在经厂居住,只管一应经书印板及印成书籍、佛、道藏、蕃藏,皆佐理之”。司礼监的职权为掌管婚丧祭礼仪、赏赐笔墨书画、督导光禄司供应皇宫筵宴等事务。
可以说,进入司礼监任职的太监们的权力是十分的大的,非皇帝亲信不可担任。李进忠之所以成了秉笔太监之一,不过是因为掌印太监王安的赏识,又因为和客巴巴勾搭成奸,在她的帮助下,在皇太孙朱由校面前很有脸面。如今见着了与原配林氏长相三分相似的外孙女杨令月,不得不说,李进忠那颗向往权势的野心沸腾起来,或许他可以……
李进忠暗地里打的主意,杨令月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从怀疑以后的九千岁魏宗贤是自己的外公后,杨令月便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或许她此生注定会在大明后宫里沉浮。杨令月一直是一位能快速的认清自己,明白自己需要什么的主。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从猜到魏宗贤如果知道自己的存在,依历史对魏宗贤的评价,那个喜好权势、专断国政、让国人只知有忠贤,而不知有皇上的野心家,一定不会放弃能够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杨令月相信,一个为了权势能够狠下心肠自我自宫、想方设法进紫禁城的人,一旦发现有更好获得权力的机会,绝对会不择手段的。别说什么骨肉亲情,原主父亲可以为了小妾的哭诉告黑状,就将原身母子三女赶出家门,就证明,在一些人眼里,骨肉亲情屁都不是。
既然将来她进宫的事不可逆转,那么她选择接受,反正在后世她也不相信一世一双人的鬼话,到了这古代,还期待能有虚幻的爱情不成。
杨令月轻咬唇瓣,抬首望了一眼依然晴朗的天空。她会利用一切有利的条件让自己过得更好,会想法设法搭上魏忠贤这条线,将去了辽东音讯全无的杨明达找回来。她此生认定的弟弟啊,他的安危,怕是她如今快要成魔的执念了。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轻挪莲步、姿态婉约的回了秀女暂住的居所,冷眼瞧着庭院中秀女们嘻嘻哈哈的打闹。不就是琢磨着过了初选嘛,就这般张狂、拿眼白看人。怪不得上大学时喜欢研究明史、清史的历史教授曾戏言,明代广选秀女选出的秀女虽然模样出挑,但因为小门小户的局限性,都不怎么大气,虽说如此避免了外戚干政,但从质量上来讲要逊于清代的八旗选秀……
当初自己为了反驳历史教授的观点,由慈禧太后那个败家娘们作为切入点,与历史教授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结局自然是不得了之。可如今见了这些号称良家子,杨令月确奇异的对历史教授有了一定的认同点,这眼皮子浅的,连初选的结果都未公布初选,就自以为是的认对手,掐架。那粗糙的手法,让杨令月不免为她们以后共同的老公默哀……
哦,忘了,她估计也是其中的一员。
杨令月抽抽嘴巴,与其中算是比较有心计的王姑娘说了几句话,便独自回了小房间,躺在那张临窗的木板床上,闭目小歇。
不知不觉睡着了的杨令月是被王姑娘叫醒的。她见杨令月用以后的眼神望着自己,不免勾起嘴巴,浅浅的笑道。
“管事姑姑叫我们集合,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说。”
杨令月眨眨眼睛,敛去倦意后,她声音甜甜地向王姑娘道了声谢,便打来一盆水,稍微整理一下仪容,在王姑娘的打趣声下,好似两姐妹似的,一起去了集合点。刚一进了排排站的秀女队伍,杨令月便感到有人在暗暗的打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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