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何时回来的?”罗弈在安千荷面前三步停了下来,很想和她来个兄弟抱,可是苏慕隐在她身边,他只能挠了挠头道:“想死我了!也没写封信给我!”
安千荷见罗弈已穿上了少将军的战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要写信也是宁心写给你,让我写给你哪门子的道理?”
“那能一样吗?宁心那是家书,你这是……”罗弈又挠了挠头,试图找个合适的词。
“这是什么?”安千荷笑着问他。
“嗨,你这当然也是家书了!咱两是生死兄弟啊!”罗弈道完这句,又偷偷看了一眼苏慕隐,见他脸上无怒色,才又道:“今夜我们哥几个好好聚聚,前几日有个兄弟做了米酒,听说怀着孩子也能喝……”
“真的?”安千荷目放精光,没有发现身后苏慕隐的灼灼目光。
“当然是真的!再说后日就要开战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哥几个也就今夜可以畅快痛饮了。”罗弈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一时忘记苏慕隐在身后,顺手勾住安千荷的肩膀,“走吧,就在帐外去喝!对月当歌,好不痛快!”
可,随着苏慕隐一个轻咳,罗弈立即撤回手,正声道:“大哥,方才我是骗你的,那米酒早在几天前就被哥几个喝完了。”
……
入夜,冷风如刀,万里飞雪,几十个少将,五个大将军以苍穹为烘炉,以白雪为地席,齐声高唱。
“江山纵横,云涛飞流,天地之间聚散一壶酒,大江东去浪淘尽,多少悲愁……”
几十个少将狂歌痛饮,或许过了后日他们就会成为一缕战魂,化成天地间的狂沙,可他们绝对不后悔,满腔热血只待那一朝挥洒。
安千荷披着柔软的貂皮大衣,饮着杯中的清茶也能感觉到他们的豪迈气势。
苏慕隐坐在不远处的大石上,眼眶有些微湿,回想八年前也是这番光景,当初也是一些少将唱着战曲,痛饮着美酒,整整十八个少将,活下来的只有六个。
谁说他无心无肺,谁说他冷如冰霜,当他看着那些少将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当他看到他们被万马踩踏时,他的心也在颤抖,只是,他将眼泪化成了恨,将杀死他们的敌军杀得一个不留。
“师父,朝中之事你已想到对策了吗?”安千荷走到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壶酒,接着道:“外面冷,喝些酒暖暖身子。”
苏慕隐将她一把搂到身侧,将她身子裹到他玄色氅子里,回道:“已经写信给我八哥了,希望他能出山相救。”
安千荷将冰冷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略微抬头看向他问道:“八王爷?他不是早已看破红尘,只差没有剃度出家?”
苏慕隐将脸颊靠上她发丝,又拢了拢她的衣领,回道:“他只是有个心结,没有真正看破,只是这个心结这辈子也不会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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