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毅含笑道:“道友远道来访,不妨随老道入观安坐,品一品此地茶色。”
张衍稽首道:“叨扰了。”
车子毅说了声“请”,便起身飞遁,引路向前,张衍亦是跟上,出去十余里地,视界中便出现重重宫观,依山而建,望去屋脊相连,占地极广。
三人往主观中飞去,待入殿后,分宾主落座,这时三人才与张衍通过名姓,待端上香茗之后,便攀谈起来。
黄左光本是东胜洲修士,只因宗门被灭,这才来得中柱洲,他生性豪放,又去过许多地界,极是健谈,言笑之中,倒是他话语最多。
商腾默不做声,目光闪烁,时不时扫来一撇,似是在暗中冷眼观察张衍。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黄左光这才问起张衍来意。
张衍道:“贫道此次来访,是要炼制一桩法宝,先前已寻得梁长恭道友,本以为万事俱备,但他却言,需与魏叔丹道友一齐出手,方有把握,只是这两位道友脾性不合,要凑到一块,倒是有些强人所难,因那两位皆是贵盟中人,是以想请几位长老出面,请这两位道友携手一回。”
“哦?”黄左光眼前发亮,道:“道友这法宝,需魏道友与梁道友两人出手么?先前倒也曾有过此等事,哈哈,如若炼成,道友定要让老黄我开开眼界。”
商腾这时漫不经心言道:“张道友,你此来,怕不止为了此事吧?”
张衍微笑道:“商道友说得不错,梁道友言及,若要炼宝,还需一处地火天炉,此物贫道山门之中虽也不缺,但奈何与此相隔数十万里,远水解不了近渴,因此想借贵盟炉火一用,不知可否?”
车子毅沉思一会儿,捋须道:“道友倒是为难我等了,我盟中这处天炉,不是我等私物,不是说借便能借的,此事还需其余几位长老点头才可啊。”
张衍笑了一笑,他抬起头来,目光在三人面上扫过,缓缓道:“若是贵盟愿意玉成此事,来日贵盟与列玄教交手之时,贫道愿助几位道友一臂之力。”
黄左光一听此言,欢喜道:“此言当真?”
商腾则目光闪烁不定。
车子毅抚须不言,半晌之后,他看了一眼商腾,后者会意,出声道:“张道友,此事不小,道友可且容我们商议一番,再做回答,你看可好?”
张衍颌首道:“理当如此。”
商腾拍了拍手,唤来一名道童,嘱咐道:“你带张真人前去别馆休息。”
张衍含笑起身,对着三人一个稽首,便随道童离席而去。
他走之后,黄左光急急说道:“车长老,适才何不答应了他?此人既然道术如此高明,正可请得他出手,助我等夺回失陷之地,成与不成,皆是于我无损,此乃是惠而不费之事,何乐而不为?”
商腾沉着脸道:“我却以为不可!此人乃东华洲修士,岂可插手入我中柱洲之事?如今我盟与列玄教胜负未分,犹有许多变数,当镇之以静,依我之见,索性遂了他的愿,待炼得那法宝之后,早些将他送走为妙。”
黄左光颇是不以为然,道:“商长老这话好没道理,我贞罗盟修士,皆是自八方而来,分什么东华中洲,此人现下又有求于我等,正可请他出力,乃是两步亏欠,合情合理之举。”
商腾冷冷道:“黄长老,你莫非忘了昔年少清派之祸?当年若不是有人开阵相迎,以当年中柱洲数个千年宗派,又怎会如此轻易便被杀破?我倒是听闻,这张衍所在道门,亦是堪比少清的大宗门,你方才百般结好于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乃是中柱洲出身,对黄左光这些外来修士,向来不怎么信任。
黄左光听了这话,也是来了火气,腾地站了起来,恼道:“你这话何意?给黄某说清楚了!”
见二人已然吵了起来,车子毅起双手一分,温声安抚二人道:“两位别再争执了,都是自家人,又是修行有成之士,何必为一个外人大动肝火,
黄左光哼了一声,缓缓坐下,商腾则是冷冷侧过头去。
车子毅想了想,决定用个折中的法子,道:“这人既能斩杀郭,庞二人,绝非易于之辈,我等便是不能拉拢,也尽量不要得罪,他既然要炼制的那件法宝,不如先把地火天炉借给他用,左右也不是朝夕可成,至于请此人出力之事,容后再慢慢商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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