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骁似懂非懂,因前世忆识还并未与他完全融合为一,所以有些东西他其实并不十分理解,不过这句话的意思却是听明白了,道:“弟子知道了。”他想了想,又抬头问道,“那徒儿要见师父,又去哪里找?”
张衍笑了一笑,示意他往一边望去,指着言道:“你看那处。”
岑骁一望,却见那是城外一座高峰,便是此刻在云端之上,也只到半山腰处,他道:‘我知道,阿母说,那是停仙山。”
张衍道:“正是停仙山,为师每月月中山巅之上驻留,你有甚不明,可来此处见我,便我不在,也可在那处先自修行。”
若是凡人,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爬了上来的,不过九城后裔却是不同,个个身强体壮,哪怕是小童,只要有足够食水,徒手登上此山亦无有什么难度,何况在修炼了他所传下的功法之后,只需月余时日,当能稍稍运转内气了,那时当更不是什么难事。
岑骁认真道:“弟子记住了。”
张衍又再交代了几句,就送了岑骁回去,随后意念一转,霎时到了那停仙山上,只一扬袖,顿有一片大湖生成出来,湖心之中有亭台楼阁凭空竖起,把这些做好之后,他把意识一转,这一道化身已是化作清光,冲去天穹,回得正身之内。
虚空元海,玉悦天,地脉深处。
彭向经过一场厮杀,将一头玄阴天魔吞了下去,顿觉功行略涨,便又是转而去寻觅另一个目标。
这一处界天智慧生灵尚未接触过天魔,故是这些魔头虽是本事不小,可因为未受外气感染,在他面前十分笨拙,轻而易举便就被他击败了。
自山海界归入布须天后,他便一直奉张衍之命在外游荡,主要职责,就是负责盯住那些域外天魔。
他因分身无数,几乎每一个到过的界天,都会留下一具化身,通常情形下,都是沉在在地脉之下,观察地上生灵一举一动,若是见得域外天魔等物侵入进来,就会及时上报正身处,若是十分紧要,便会再报于张衍知晓。
此界灵机尚算不差,只是十多年前,有一些妖魔来此传道,宣言根本上乘经法,此一望而知是那先天妖魔门下。
因这里原先土著并未得到什么上法传承,比较这等修行之法,却是太过粗糙下乘,而根本经法哪怕凡民念诵,有缘者都可都些神异,故是短短几年之内,便就成了此界主流,而且看这模样,用不了多久,就可令本土传法从此断绝。
不过他并未去加以干涉,这些道法之争与他并无关系,若这里俱都成了妖魔信众,那他也不必在此驻留了,自有此辈去驱赶那些域外魔物。
只他正搜寻之时,却陡然察觉到一丝异状,那等感觉,好似到有外物入到此方天地之内了,只是来回查有几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越是这等情形,越是说明有问题。
他不敢放松警惕,仍是死死盯着。
半月之后,异状终是出现了,一个个修道人在念诵经文之时突兀暴毙,然而这不是仅仅修持根本经的人是如此,就连那些不肯放弃原来修道之法的土著也是如此。
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罢了,短短数月之内,无数修道人莫名其妙身死,而且完全无法找出缘由,在过去半载之后,此界修道之人已是十去其九。
到了这时,他仍是没法看出缘由何在,知是此事自家处置不了,于是在心中默默玄元道尊之名。
天青殿内,张衍正在修持太玄经法,这时忽觉感应,稍稍就往玉悦天中观去,只是扫过一眼之后,便就看破此间事端缘由。
这的确是那些魔物手段,只是与以往不同,此界每一名修道人都是死在了心魔侵扰之下。
所谓心魔,通常只是人心之动,或是自我气机约束不够,或是心性不定,或是因果未断,问题多是出自修道人自身,可一回,此等物事却是变得真实存在了。
他目光微闪,明白这当是迟尧等人新近手笔,这等魔物,侵害之力委实太过厉害,完全不是修道人自身可以压制的,除非有一定的克制手段。
如今布须天内他们这些真阳大修坐镇,倒是不惧,可虚空元海内非是如此,若是放任,一旦容得这些东西蔓延开来,恐怕诸天生灵道途都会因此断绝。
他思索过后,觉得不可不作理会,便一弹指,一道法符就往灌云洲雷寂山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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