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怎可能如此做?
此前谋划了这许多,为得就是彻底摆脱制束,成就大道,要是己身由人御使,那过去所做一切岂非变得全无意义?
所以哪怕举天下的大能都是灭尽,他也不会去甘愿屈就侍人的。
白微打个稽首,道:“太一道友,人道似无尽灭我辈之意,眼前虽是势蹙,可也未到全无希望之时。”
太一道人沉默一会儿,以往是他拼命鼓动他人,可没想到,现在是他人反过来劝说自己,
他嘿了一声,道:“两位道友败亡,便算上域外魔物,也仅是剩下五人,将来恐是再难对人道友有甚威胁了。”
白微却提声道:“不然,之前我等心思不一,所以才给了人道诸多机会,可今却是不同,若不抱团合力,则无以为存,若是我三家能用约议和盟,立誓彼此不再互相攻伐,在人道未灭之前同进共退,若再有道友相助的话,那所聚之力,未必就弱于先前了。”
太一道人考虑了一下,承认白微说得有一定道理,现在余下之人肯定都是担忧被人道剿灭,所以这个盟定是可以实现的。他沉声道:“关键不在此处,那张道人几番抵挡鄙人伟力冲撞,试问还又有何法能压过此人?便诸位合力,也没有什么办法。”
白微沉吟一下,道:“那张道人应是炼就了什么秘法,只是我有一疑,其若真有对抗我辈早之能。为何不早些动手?却非要等得我辈杀上门去?”
这是他逃遁出来后便一直存有的疑惑,张衍要是早有此战之中所表现出来的能力,那根本不必等他们合力前去攻打,早就可以挑选一家下手,那足以在另外两家反应过来前将之消灭,然后余下之人也就不足为虑了,所以这里面一定是有某种原因的。
太一道人闻得此言,神情一动,道:“道友是言,这张道人这本事只能在布须天内施展?”
白微道:“只我猜测而已。”
太一道人却是摆了摆手,目光闪烁道:“不,道友之言许是说中了关节!”
他认为未必没有这等可能,或许那张道人只在布须天内拥有那般本事,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其才没有杀至虚空元海,想到这里,不由得精神振奋,在原处来回走了几步,道:“若是如此,那果然还有机会。”说着,又一转首,“广胜天尊欲要如何做?”
白微道:“此刻需得联络诸方道友,只我不知这几位现在何处,还要拜托道友走上一回。”
太一道人应下道:“此事便交由敝人吧。”
要找到不难,凡是与他打过交道的大能,只要还在现世之中,就不难寻到门上。
而要说服余下存活之人,此时也并不算难,相信此辈都应是明白,面对人道威胁,若是起力相挣,还有一线胜机,若不作为,不过等死而已。
而另一边,邓章自逃出布须天后,也是在外躲避了许久,发现人道无有什么动作后,这才回了荒界之中。
不过与白微不同,他自感推翻人道的机会已失,此一纪历之中当再无什么机会了,所以准备再度避入虚界,等待着下一纪历时再出来,那时或许等到什么转机。
正在他如此筹谋之际,心中却是一动,却是没来由得看到了一段未来之景。
他不由身躯一震,此中所见着实让他震动不已。
可自从天机混淆之后,诸天大能已是很难观望到未来景物,就算刻意去查问,也多是一片模糊,可眼前所见,却是极为清晰,仿佛是必然发生一般。
而方才他并未作法观望,这一切仿佛是平空冒出来的,但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可仔细去回想,却又一无所获。
在久寻无果后,他放弃了此举,自语道:“既是如此,那便再等上一等。”
张衍与旦易三人别过之后,就回至玄渊天中。
在法座之上落定后,他把心神一定,就试着往布须天深处看去。
很快,斗战之时所见之物又一次在眼前浮现出来。
上次虽只是惊鸿一瞥,可他已是明白,若自己能取用此物,借以其力,那有很大机会往上再进一步。
在此刻仔细感应下来后,他却是发现,这等造化蕴精之所在,称得上是混元无暇,并无法以外力以撬动,眼前一切仿佛只能观望,而并无法加以利用。
可他心中明白,这当只是表象,那背后之人应比自己沉浸更深,其既然有办法借用更多布须伟力,那自己也一定是可以找到办法的。
转念至此,他心中一动,再是对此物望有一眼,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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