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有种感觉,当自己真正过去这一关,以往有一些不解疑惑之处或许就能够有个答案了。
他思忖了一下,现在不是自己一人独行,藉此关口,倒是可以去同道处问询一番,说不定可从旁借鉴到一些有用的道理。
想到这里,当下分出一道虚影,寻着簪元道人的气机而来。
簪元道人没有开辟定世,其正身栖居在一间形如精舍的残破法器之中,他感得张衍到访,自里迎出,打个稽首,笑道:“原来道友登门,快请进来一叙。”
张衍还了一礼,随他到了里间,打量了一下四周,便在后者相请之下落坐下来。
簪元道人叹道:“这处只是昔年我成道之前所用法宝,说来那现世之中,也唯有这一物带了出来,不忍舍弃,这才留下了。”
张衍也是感叹,通常炼神所出身的现世终有崩灭一日,不过有块有慢而已,唯有他背后这方现世,因为牵连到布须天这方造化精蕴之地,所以一直长久存驻。
簪元道人与他交言几句,便问道:“我观道友一直在修持之中,不知今日何来?”
张衍道:“贫道近来见得那顽真之变,自忖当过那解真之关,想及道友已过此关,故来请教一二。”
簪元道人讶道:“道友已到那一步了?”随即又一想,点首道:“也该是到了。”
若能过去顽真,能收敛法力,开辟定世,修士就算是有了一定自保之能,
不过这一关虽是极难,可视之为险途,但若从境界区分来说,其实仍在一重境中,唯有过去之后,外求之辈有了足够资粮,方有机会进入二重境。传闻到了此境之中,修士会生出更多变化来,可到底如何,他未到此等地步,也一样不清楚。
他沉吟了一下,叹道:“道友若问我如何过去此关,我只能言,当日能以闯过也是十分之侥幸,现在回想,还觉得再来一回,多半会被阻碍在此。”他起指一点,指端就有一团灵光生成,并朝前送来,“我所失所得,皆在其中。”
张衍目光看去,此灵光就映照入身,霎时得到了种种体悟,只是里面涉及得诸多斗法手段,却是没有显示出来,对此他是十分理解的,换作他也一样会有所遮掩,这里收获已是超出了他预计了。
他抬手一礼,道:“多谢道友了。”
簪元道人摇摇头,道:“每人道途不同,我这些也未必能帮到道友多少,”说着,他又给出了一个建议,“如今神常道友已然恢复本来,道友可去他那里走一回,或能得见更多。”
张衍微微点头,再次道谢之后,就与别过簪元道人别过,随其气机指引,来到了神常道人那定世之前,方才到得这里,就见门户一开,里面有一道灵光出来接引。
他踏步上去,须臾就落在了那定世之中。
举目一扫,上回离去时,这里已是大变模样,现在更是不同,山水壮阔,诸星齐备,除却无有生灵,与寻常现世倒也无有什么不同。
神常道人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稽首言道:“在下自还复之后,本还想先来拜访道友,只是见道友正在修持之中,恐有相扰,故是打消了心思,此次道友登门,当要多留些时候。”
张衍还了一礼,道一声叨扰。
不过他发现,神常道人此刻与上回所见大有不同,少了几分沉闷郁结,多了几分开朗洒脱,当是两分意识之后,其解决了自身一个麻烦,所以连带心境也是提升了不少。
神常道人下来将张衍迎到自己修道所在的法塔之上。
张衍与他寒暄几句,便道:“贫道来意,道友想必已是知晓。”
神常道人点了点头,他笑道:“解真之关,凶险万分,每一人都是不同,但这里面实则也是取巧之法的,在下当时便是仗着此法侥幸过关。”
张衍微讶道:“哦?却要请教。”
神常心境虽然不如他,可毕竟得有天授,有些事却是生而知之,这却是其人长处了。
神常道人朝着着自己指了指,笑道:“道友需知,法有长消,心亦有长消,顽真虽由神出,可终究是映照我身而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此中就有文章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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