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英翎带着江名堂到了外间,就在一处浮空天台之上立定不动。
江名堂惊魂未定,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才那两位根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想想也是,他不过区区一个化丹修士,何必要出动两名洞天真人?这分明就是针对同辈的布置。
若要解决他,那何其之简单,随便那一位洞天真人往昂星派内下得一封书谕,宗门一定会乖乖将他制住交了上去,根本不用如此麻烦。
而华英翎就算欣赏他,也不可能特意为他出头,方才所为,当只是顺手带了他出来,不致受得此战波及罢了。
他搜寻了一下梦中记忆,发现从来没有端奇真人这么一人。
奇怪的是,之前他从来没想到这般做过。
故是猜测,对方很可能与他一般,也窥见了未来之事,或许因为其修为更高,所以自己未能在梦中见得其身影。这也同样提醒了他,梦中所见,也有一定局限所在。
过不许久,但见远处峰上光华绽开,清气排荡,杨延真和韩孝德就从里间走了出来,端奇真人却是不见影踪,想是已被二人擒捉了起来。
两人再是来至华英翎面前,韩孝德对着他打一个稽首,道:“此回行事自有因由在此,有得罪之处,还望道友勿怪。”
华英翎回了一礼,道:“韩掌门不必如此言,既然是诸位上真之安排,想来此中自有道理。”
实际他与端奇真人也不过是稍微说得来一些,还谈不上交情有多好。但他也不会为撇清此事而刻意贬斥其人。
现在想想,对方一个余寰诸天修士,却是直接跑来与他攀交,目的性很强,应该是想借助他的身份用来遮掩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脱。
这里面具体事机如何他还不甚清楚,可他不难感觉到近来灵机有异,再结合杨延真二人方才所言之语,认为此两件事或许有所牵连,心下思忖道:“或许该往门中去封书信问上一问了。”
杨延真拱手道:“我等已是捉得此人,这便告辞了,还望真人能对此事守口如瓶。”
华英翎点头道:“自然。”
杨延真这时撇了一眼江名堂,他自也能看出,这弟子身上也有点古怪,但是上面没关照,他就没必要去多事,而且一名化丹修士,也不怕弄出什么事端来,真要有什么,也无需他这个洞天修士来出面,交给底下元婴修士就可处置了。
他与韩孝德再是一礼,就一同遁空离去了。
华英翎回过头来,对江名堂道:“你今次来找我,可是功行之上又有疑难?”
江名堂低头道:“是。”
华英翎看了看他,语声平和道:“我观你心绪不宁,今日不合论法,你可先行回去,待收定心神之后,再来寻我。”
江名堂感激称谢,告辞出来,便回得自家居处。
他之所以心中不宁,其实是怕那些大能当真找上自己,那么什么志气抱负都是无用了。
不过现在看下来,既然没人对他如何,那就是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所以暂且用不着担心这些。
只是经受了这一次惊吓,他心中求道之念不仅未被击垮,反而更是迫切了,因为没有实力,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便拥有数百年的记忆又是如何?
况且也仅仅只是数百年经历而已,那些修炼到洞天境界的修士,哪个没有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修为?
他暗暗提醒自己,下来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万不能行差踏错,梦中机缘能不碰就碰,免得重蹈端奇真人的覆辙,反正只是眼前这些收获,对他来说也已是足够多了。
华英翎在江名堂离开之后,就回得峰上居处,亲笔写了一封书信送往张蝉修炼洞府,在万阙星流之中两人曾一同对抗敌手,算是结下了交情,而后者作为自家祖师的亲信,想来应该也是知晓些什么的。
不过半日之后,他就收到了张蝉回书,这才大概了解了情由。
近来灵机异常,又因为某种天机变化,使得世上因果颠乱,有些人便因此窥见了一线天数变化。
这些变化未必真是存在,但确然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此辈得见之后,就能避开劫数或者寻得不少机缘。
看到这里,他不禁想到了江名堂,这名晚辈身上忽然得以从同辈之中脱颖而出,或许就是因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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