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冲道人落子之后,造化之灵也是很快动手了,其根本不去理会棋局之中的变化,直接就落下了一子。
易冲道人对众人打一个稽首,浑身灵光一散,便就从大道棋盘之上消失无踪,显也是被造化之灵吞夺了去。
张衍看了造化之灵一眼,后者自坐上大道棋盘之后,行事动作就从来没有任何迟疑犹豫,这既像是果决,又仿若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在其看来,大道棋盘当真只是棋盘,双边争胜也仅只是对弈。
力道道法取拿得手之后,感应更为敏锐,大道之下的种种变化,哪怕只是些微不同,也能清晰在心神之中映照出来。所以这一次是格外留意。
他发现,在易冲道人被吞夺下去之后,不难看到其人存于诸有之中的伟力也是一并消失了。
而造化之灵的气机微不可察的变动了一些,好似久经压抑的伟力脱去了一些束缚,尽管很是微弱,可也足以证明他此前判断是正确的。
造化之灵的目的只是在于解脱困束自己的力量,并以此为第一目的,有了机会绝不肯错过,显是在其看来,哪怕因此助长对手力量也无关紧要。
敌人想要做到的,那么自己这边就一定不能让其轻松如愿。
张衍思索了一下,从己方这边落子开始,由于造化之灵没有过任何干涉,所以已是在大道棋盘上积累下了三子优势,要能继续的话,便可压得造化之灵不得不落子阻止,
不过单纯为阻挡而阻挡,那只是落了下乘,所以必须要让造化之灵不得不跟着他的步调走,
虽他也知晓,仅凭如此一鼓作气击败其人的可能不大,可是有这等机会存在,那么就值得往此方向努力,只是这里需得再次好好筹谋一下了。
心意一定,他立与座上余下两位同道气机连通到一处。
而此时此刻,诸天万界能观望到这一幕的修道人却都是紧张起来。
他们不知究里,只是看到每当造化之灵有所动作之时,那些大德便会少得一人,情形似乎十分不妙。
这一战牵涉到诸天万界生灵,虽不知造化之灵胜出的后果会是如何,但从身边崇奉那些造化之灵道法的人来看,最后哪怕不是败亡,恐怕也会失去自我。
其实此辈心中都是明白,这些担忧其实是毫无意义的。只是由他人来决定自己生死,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没有半分抵抗之力,他们自修成上乘境界以来,已是很少有这等无力之感了。
青华天内,独孤航盘膝坐于蒲团之上,默默注视着眼前飘荡着的一团光幕,在旦易相助之下,他同样也是观看到了造化之灵与大德相争这一幕。
傅青名自知大道之路断绝之后,便对他期望甚重,尽管他轮转多世,可每一世都是被点开识忆,以追求完满之法。
这一世,他终是寻到了道缘,顺利攀升到了上乘境界,并且斩得过去之身,本来上有真阳师长为依靠,下有自身资质在此,再更进一步也未必不能。
然而眼前一切,却是告诉他,若是造化之灵得胜,那么很可能诸天崩塌,一切都是不存,连自身本我或许都可被随意夺去。在此等力量之下,他与那些渺小卑微的生灵也没有任何区别,似乎他一切努力,无数次人世轮转,都成了笑话一般,这等结果也是令他意气消沉。
这时一个声音自背后传来,道:“徒儿何故心境不定?”
独孤航一惊,忙是站起,转身对着来人俯身一拜,道:“弟子见过恩师。”
傅青名看着他道:“旦易道友给你见得此等道争,这是何等机缘,为师不求你能从中窥见大道缘法,可也要尽力观摩,哪怕不明道理,此后修持到更高境地时,也能从中获益,可为师观你,却是消极异常,全无平日奋发举扬之貌。”
独孤航想了一想,道:“恩师,弟子却有一问,要是诸位大德不胜,我再努力修持,又有何用?
傅青名摇头道:“连大德都在争胜,你又有何能敢言无用?你不过是觉得这些大能可随意决定你生死存灭,由此心生不甘罢了。”
独孤航不言,显然被说中了心思。
傅青名道:“可我若是告诉你,这一切其实皆是幻梦呢?”
独孤航微微一惊,心念数转,道:“恩师,这……”
傅青名没有多去解释,道:“为师需要告诉你的是,你既不出外,那么外面山高水险又与你何干?”
独孤航忍不住道:“山高水险我可不见,可若天塌地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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