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在床边看着,就见方青葙打开小小的手包,从里面掏出一把比牙签长一点的干草茎。大家聚精会神的盯着方青葙,只有觉妄在一边冥思苦想。
他刚刚看见照片里的人觉得十分熟悉,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个人我见过。”
这一句话,惹得那婆媳二人差点跪下求他,问他小董的下落。觉妄虽然觉得这人很眼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什么时候见过。
方青葙气得弹了他一个脑嘣,骂他没用。
土子在旁边打圆场:“好了好了,小法师又不是过目不忘的超人,见过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这样,青葙你继续卜卦,让小法师慢慢想。”
觉妄也很想看祝由卜卦,可是被方青葙嫌弃,赶他去一边好好回想。所以,这会儿正边冥思苦想边偷瞄那边卜卦。伏泽可不管它的宿主有多可怜,径自脱出玉中,凑到跟前去看热闹。
方青葙手里握着一把干草茎,歉意的笑了笑:“我业务不太熟练,所以肯定很慢,请各位在我卜卦的过程中保持安静,万一出了差错我还得重来。”
婆媳二人有些担心,这佘婆的外孙女真的行吗?业务这么不熟练,感觉比那些大神差很多啊。
方青葙不再说话,慢慢闭上眼睛,把草茎握于胸前,认真而虔诚的念出董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她睁开眼睛,打开手边的笔记本看了一眼,低声念道:“分而为二以象两”随后,把草茎很随意的分成上下两拨,从下边那拨中取出一根草茎,夹在左手的无名指和尾指之间,然后开始认真的数两拨蓍草的数量。
觉妄早就忘了自己要去思索的事情,凑过来看热闹。
方青葙的动作比较慢,数得也很仔细,她似乎是按照某种规律,从两拨草茎中最后余出几根草茎。余出的草茎放到一边,把剩下的几十根草茎又从新分两拨,然后继续数,最后又余出几根。
整个卜卦的过程十分枯燥,在那婆媳二人看来,方青葙不过就是在不停的数数,循环往复,得出几个数字小心的记下来。
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方青葙的额头已经有些汗津津的,两颊微红,看起来似乎很辛苦。她记下第五个数字的时候,微不可查的缓缓吐出口气,然后继续分拨草茎数数。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不多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男人进门就焦急的道:“佘婆终于在家了。”
方青葙本在聚精会神的数数,被那人的大嗓门一喊,吓得激灵一下,数草茎的手顿住了,而后眼神变了变。她慢慢抬起头看向闯进来的男人,眼神中散发出一阵杀意,非常明显的杀意。
男人似乎根本没看出方青葙这边的气氛不对,急切的问道:“请问哪位是佘婆?”
方青葙看了一眼土子和觉妄道:“不管怎么着,先给我打一顿。”
“别别别,好好的打我干什么?”
方青葙走向男人:“让我掐一下解气或者让我这俩朋友揍一顿,你选一个。”
男人见方青葙年纪不大,清秀的脸上怒气大盛,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他也不能跟一个女子计较,更何况他来是有事相求。委屈道:“那你掐吧。”
方青葙拧住男人手臂的肉皮,使劲拧了一圈,疼的男人龇牙咧嘴,她才算解了点气。回到床边,把刚刚记下数字的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说吧,你有什么事?”
男人揉着手臂,委屈的道:“我家里闹鬼,听说佘婆会驱鬼。”
方青葙握住草茎:“佘婆已经过世了,我是佘婆的外孙女。如果你信得着我,就一边等着,等我卜完卦再说。信不着就去别处,另请高明。”
男人环视一圈屋子里的人,眼睛在觉妄柔顺的长发和平坦的胸脯流连了一会,最后看向来卜卦的婆媳,见两人对待方青葙恭恭敬敬的,便道:“那我等一会吧。”
方青葙重新卜卦,这一次速度明显比上一次快一些,也表现的镇定许多。大概一个多小时以后,方青葙对着那张写下六个数字的纸,小心翼翼的翻开手边的旧书。那书页陈旧泛黄,薄如蝉翼,似乎吹口气就会碎了一般。
房间里安静异常,大家伙都专注的盯着方青葙,方青葙则认认真真的对照旧书,在纸上写下一行行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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