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个懒腰,兰幽从桌旁蹭了起来,稍微洗漱一番后,在妆台前将长发绾了个髻,饰以那支崭新的流苏发簪。收拾好乾坤袋系于腰间,见小麒麟还在睡大觉,蹑手蹑脚地拿了块奶酥饼便下了楼,一边啃一边向着后山走去。今日,是该再熟悉熟悉剑法了。
自乾坤袋中掏出那本陈旧的剑谱,按照上面的指示一招一招地练了起来,身上出了层薄汗,但依旧兴致未减。这本册子,委实是个宝,上面的招式和动作竟是那样的陌生又熟悉。又演练了片刻,才得知这剑谱中的招式乃是将本门的基础剑法拆开,然后再自行随意拼凑,创造出的新招数。虽是变体,却又招招不离其宗,看似随意,实则凝而不散。片刻后,动作愈发的熟练,再加上修为又有突破,便也流畅自如得心应手了。
“兰幽姑娘好生厉害,竟能自创出如此精妙的剑术,冰龙自愧不如啊。”
远远的,传来的一个熟悉的柔软而魅惑的男声,一听便知是龙公子无疑。兰幽立刻将剑谱纳入乾坤袋,转身对着冰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原来是龙公子驾到,兰幽这厢有礼了。”兰幽轻轻福了福身子。
“怎的每次见了我冰龙都是这副神色?难道,竟以为我堂堂龙族太子也是那寻常市井的宵小之辈?”冰龙邪魅一笑,眼底是一汪澄澈的蓝。
‘“我不过身子有些不适,怠慢了许多,还请龙公子莫要介怀。还有,多谢公子上次相邀出游海岛,不但提供了不少草药用以助我筑基,还让月师姐构陷落了空,却也躲过了一场无妄之灾,”
“月漾儿之事不足为惧,不过乱嚼舌根罢了,那番,我也不过是无心插柳。只是,那海岛如今下了禁制,却是不能再去了。”冰龙遗憾地摇摇头,眉头微蹙的模样格外好看,冰蓝色的长发随风而动,颇有几分飘逸之态。看着龙公子俊美的侧颜,兰幽的心微微一颤,耳根热热的,赶紧低下了头。
在青华峰后山的小小树林当中,立着一对姿容绝色的少男少女相对无言,微风吹乱了他们的长发,此情此景唯美似画中的璧人一般,格外赏心悦目。但看在槐安子眼中,却感到心中撕裂般地疼痛难耐,妒火烈烈燃烧,再一次吞噬了他的理智。一双眸子中尽是腾腾的杀意,手持钰苍剑,一步一步地向着前方慢慢挪去。
“你是谁?”槐安子的声音异常地嘶哑,俊秀的面庞冰冷似极北之地冰封的雪原,钰苍剑出鞘,架在冰龙精致好看的锁骨之上。
“你是谁?”嘶哑之中带着一丝哽咽,兰幽第一次见到槐师兄露出这副模样,不由有些诧异。
“槐师兄,你到底怎么了?”兰幽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这位小公子,你这算是在向我龙某宣战吗?”声音柔软而魅惑,倒像个女子,微微勾起唇角,一张脸俊美而冷艳。
“是的,我槐某当然是在向你宣战。”看着冰龙俊美的笑颜,槐安子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吐出了口。
“小小蝼蚁,不自量力。”冰龙摇摇头,似有几分无奈,轻轻一个咒指尖出现了一片冰蓝色的羽毛,原来这就是冰龙的独门法宝——冰刃。手指一抬,冰刃嗖的一声飞窜而出,槐安子身旁悄然滑落了一缕长长的黑发。
“你……确定要和我斗法?”语气中带了一丝浓浓的轻蔑,只当眼前的不过是一个无故挑衅的粗人。看着冰龙这般神情,槐安子心中的怒火愈发地汹涌,而一旁的兰幽却被吓坏了——这……怎么会这样?难道,槐师兄此番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他区区一介炼气期的凡人,又怎么斗得过一个身为神族之后的龙太子?
“槐师兄,你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了?”兰幽轻轻开口劝慰,想要制止这场迫在眉睫的大战,但似乎槐安子此番却并不领情。此时的他,早已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
“既然你执意要找死,那我冰龙便顺便陪你玩玩吧,只是,我先设个结界,莫要误伤了这位兰幽姑娘。”冰龙轻轻一掐指,兰幽身周顿时出现了一个薄薄的光环,将她暂时地隔离开来了。随后,冰龙轻轻一跃便御风上了云端。只听嗖的一声,槐安子脚踏仙剑也升了上去。
若是在平地上比试剑术,槐安子兴许还不会败得太惨,但到了那天上,不会御风术的槐安子势必吃了大亏。既然脚踏仙剑,手中自然没有了任何兵刃,而且还要随时防备一个不当心摔下去,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还有个小美人困在这小树林中呢,冰龙心有不忍,惟愿速战速决。
云端,只见冰龙负手而立,时不时便甩出一片冰刃,而槐安子只得靠法术抵挡,脚下的仙剑愈发地使他缚手缚脚。不一会儿,槐安子便已伤痕累累,而躺在草地上观望战况的兰幽,心中泛起了一丝淡淡的酸涩——槐师兄,你是打不过他的,此番你又是何苦啊……
渐渐的,冰龙有些乏闷,抬头一看,却见槐安子早已奄奄一息,心中莫缘由生出了一丝敬意——这个小公子,宁死不屈也算是英雄豪杰,若是真被自己伤得重了,反倒有些可惜。不如,就此停战疗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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