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霖一怔,不知该说什么好。
云向鸢不再理睬,绕过侯霖到袁蒙面前,一根指头在明光铠的胸甲处边点边说:“明光铁槊,谁与争锋?”
袁蒙双手握拳,额头旁青筋爆出,强忍着那股怒火不外泄,侯霖往后退出几步,知道袁蒙已经忍无可忍,只求不要殃其池鱼,祸到他身。
“呸!”
云向鸢朝着比他还要高上半个头的袁蒙脸上吐去口水,这可不是言辱能忍则忍,更何况是杀人见血如家常便饭的御林都尉。
一拳直朝云向鸢腹下锤去,带着虎虎风声,侯霖身姿往大帐那头在偏去几步,不想被这骑都尉中郎将溅出的鲜血沾染。
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没有侯霖心中所想的那一幕,云向鸢一身笨重扎甲,仍是轻而易举的躲过,这个在骠骑将军面前也不肯吃亏的兵痞岂是乐意白挨拳的角色?撤回三步躲过这拳后左手伸出的食指仍未收,一脸不屑笑意的朝着袁蒙勾了勾:“就这点本事?再来!”
未能如愿的袁蒙怒气消退,他虽不知这跋扈中郎将为何敢如此招惹是非,军法里第一条就是营中不可擅自斗殴,情节轻者杖二十,情节重者是要被拉出去砍头拖尸示众的。
远比这等跋扈将尉心思玲珑活跃多的袁蒙不受辱,但也不想掉脑袋,忿恨沉声道:“云将军!官运丢失之罪我自会承担!但袁蒙这身明光铠是实打实在武陵越蛮溪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你能笑我袁蒙无能,丢失粮草辎重,但这身不光我一人荣辱与共的御林明光铠,就连太尉大人也不敢肆意妄言取笑!”
看着一脸郑重的袁蒙直言以对,云向鸢像是失去的兴趣摇了摇头,垂下手指小声自语道:“怪不得都说长安那边的军法严厉刻薄到有违人道,这一个个半点玩笑都开不起,跟城隍庙里的泥塑雕像一样,没意思。”
袁蒙还欲开口,深得骠骑将军信任的幕僚骞婴撩起帐门,看见两人对峙和已经装作一脸无辜样的云向鸢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袁都尉,大将军有请。”
这一适当解围倒让侯霖舒了口气,虽然对军伍把式不甚了解,可这些日子刀口舔血惯了,耳濡目染下也粗略懂了其中不少门道。这姓云的骑都尉中郎将身穿骑士才会着装的扎甲,上身下装连为一体,最为笨重,可在几乎面对面的情况下还能灵活的扭动腰肢躲过袁蒙倾力一拳,可想此人腰力如何惊人,确实不缺飞扬跋扈的资本。
侯霖细细打量下暗自摇头觉得无趣的云向鸢,年纪似乎与他相仿,挺鼻薄唇,特别是一双灵气十足的明亮眼眸,最是讨那怀春少女的芳心。只可惜他一身不知在哪沾染的痞气实在让人难以心生好感,倒是很愧对他这上好的皮囊。
袁蒙冷哼一声,不在理会咧着嘴角在旁假意疏松手腕,实则掏出中指冲着他比划挑衅的云向鸢。朝着骞婴略微屈了下身子,恭敬道:“还请骞先生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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