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屹立在安市城下的大唐军阵,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骑坐在马背上,一个个腰杆如标枪一般挺直,手中的马槊、横刀、弓弩纹丝不动,神情冷峻的盯着眼前的滚滚浓烟。
李弘此时不知从何地蹿了出来,来到李治跟前时,只见李治面色红润,呼吸急促,眼中闪烁着震惊跟不可置信。
“还不攻城?”李治看了李弘一眼,一身黑色的盔甲泛着乌光,头盔把大半拉脸都包裹在里面,高大勇猛的身形,看起来就像是从天而降的杀神。
要不是那眼神被李治一眼认出,恐怕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如神似魔般的大唐武将,便是自己的不孝子。
“浓烟散尽时,便是城破期,这座城已经破了,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了,接下来就看薛仁贵、契苾何力跟李谨行,能以什么样的速度冲击、攻破木底、苍岩、南苏三城了。”李弘一脚踢开了扬武,自己扶着李治走到花吉搬来的椅子跟前,让他龙爹坐下。
“攻打木底、苍岩、南苏三城?那这座城呢?这里难道你认为就没有残留的高句丽将士?”李治喃喃的问道。
他实在没有想到,阻挠了自己二十多天的安市城,就这么瞬间被李弘攻破了,这让他不由得在心头升起一股无力感。
但他也知道,这与任何东西都没有关系,只跟性格有关,优柔寡断的自己被文臣武将左右了决定,才是他被阻的真正原因。
而李弘就不存在这个问题,文臣在战场上出现,在李弘眼里根本就无任何用武之地,用眼睛看他们都觉得浪费时间,更别提听他们的谏言了。
“这里会有刘仁轨跟刘仁愿来进行扫尾,收拾残局,同样,他们同时还会护卫您的安全。”李弘笑了笑说道,但大半被头盔遮挡住的脸颊,此刻笑起来也是让人感到害怕。
李治听到李弘的话,只能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兵贵神速,自己耽误的时间太多了,李弘这是要一鼓作气,争取在短时间内拿下其他三城,只是是不是此举有点儿冒险了呢?
刚一想到此处,李治便就不由得想起,当初人家在吐蕃时,就靠着那么几万人,竟然在吐蕃杀了个来回,最终跑到了人家吐蕃王城里去了。
非但如今实际控制了吐蕃,而且还把文成给劝回了长安,现在天天就在长安寺院里吃斋念佛。
“你干什么去?”李治刚要再继续点头称赞李弘,突然间发现,刘仁轨、刘仁愿留下来保护他,薛仁贵、契苾何力、李谨行前往攻城,他又准备干什么去?
“破了那南苏三城外,我们眼前就只剩下辱夷城这一个,矗立在大同江以西的城池了,只有拿下辱夷城,我们才能与高句丽王城隔江相对。而且,儿臣已经名水军总管崔知辨三日之后从海面上过来增援,所以必须尽快拿下辱夷城,不能再给高句丽喘息的机会了,不然的话,他们一定会誓死反抗,今日制造的这一震撼的效果,就失去作用了。”李弘再次笑了笑,但眼神中却是冰一样的冷酷。
“殿下不可……。”
“刷……。”李弘腰间的横刀闪电出鞘,在众人眼中一闪而过。
格希元头顶的官帽瞬间飞了出去,李弘横刀翻转,以刀背在格希元肩头一敲一压,格希元便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我忍你很久了格希元,如果不是你跟史藏诘在军中胡乱谏言,我大唐军队早就已经兵临大同江了!贻误军机的罪名你担待的起?军中无戏言,昨日的战事守则想来你已经看过不止一遍了,今日念你初犯,孤饶你一命,若再敢在战场上胡乱谏言、扰乱军心、贻误军机,定斩不赦!”
“殿下,臣……。”
“来人,押下去!”李弘手中的横刀再一翻转,刀身打在了格希元的脸上。
两颗牙齿应声从格希元嘴里掉了地上,金吾卫快速的走过来,两人架起被李弘手中横刀刀身,拍在脸上后,因为疼痛跟麻木而说不出话的格希元,快速向人群后面走去。
缓缓收刀入鞘,一身黑色铠甲,以及那如神似魔般的高大身形,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史藏诘等文臣,语气如横刀刀刃一样锋利冰冷:“孤再警告你们一遍,文臣有文臣的职责所在,武将有武将的权利所在,任何人,如果再敢在军中行自己职责以外之事,再敢对武将的领兵作战胡乱猜测、非议,再敢无端参与战场决策,杀无赦!”
一干文臣默不作声,有些人不服气但又不敢当面顶撞,有些人则是早已经被李弘这凌厉如杀神的气势,给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冷酷的虎目再次扫过众文臣,李弘语气减缓和的说道:“大唐的兵士,永远都只是我大唐手中的一把利刃!他们永远都只忠于我大唐皇家,只忠于我大唐的利益!他们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们只负责率兵作战,不问朝堂是非。所以,在战场上,收起你们心里的小九九,想要升迁仕途、想要捞取功绩、想要自己的仕途之路越走越宽,完全没有问题。但任何人,不要妄想从大唐军中,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凭借花言巧语来在战场上捞取功绩,这里不是你们搞政绩、得升迁、捞功绩的地方,这里只有铁和血,只有杀伐跟血腥,这里只有军功,但需要凭你一身铁胆来获取!如果真觉得自己是一块武将的料,那就脱去文官服饰,换上武将铠甲,我给你精兵良将,你为我开疆扩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