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纯听到武媚的问话后,有些迟疑的看了看萧淑妃,不知道是不是该当着萧淑妃的面讲出来。
“说吧,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与她又不是不相熟,李弘与她之间的关系你心里也清楚不是?”武媚看了一眼萧淑妃,而萧淑妃也是微笑着正好望着武媚,两女眼神交错,虽无火花四射,但还是能够依稀感觉到一种天然的敌对似的状态。
听着武媚的话,白纯心里也轻松了很多,恭敬的说道:“回皇后,殿下临走时,只是叮嘱东宫其他臣子恪守本分,不必理会外界的流言蜚语,说是清者自清。”
武媚似笑非笑,再次看了萧淑妃一眼:“那你呢?就没有跟你说什么?”
“有一些,查太乙城这些年跟梁王之间的账目往来,包括一些横向的,梁王与其他地方的账目往来,但至今还未有收获。”白纯面色如故,本来就是这些,但是看来有高手为他们做账,自己查到现在,竟然是一点儿蛛丝马迹没有查出来。
萧淑妃一直在静静的听着白纯与武媚的对答,自始自终她都是没有说一句话,直到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后,萧淑妃才淡淡开口说道:“你不妨从漕运查起,北面查不到的话,不如试试南面,朝廷向来重视江南士子,当年晋亡之后,大部分的氏族都随着迁入到了南方,直到前隋乃至我大唐一统天下之后,这原本逃亡到南方的氏族,却是已经在南面扎下根基、开枝散叶了,这些年虽然是因为长安、洛阳等地方的赋予,以及我大唐的稳定,南方士子不少人开始跑向了这边,但……那边恐怕他们也没有放松过吧?”
武媚听的秀眉紧蹙,但心里也是不得不佩服,这萧氏在冷宫之中,竟然还能够保持如此敏锐的触觉,其聪明程度看来不亚于自己啊。
而且一针见血的是,从漕运查起,就得查工部,工部尚书是何人?房先忠,房先忠是谁?那就是她有意为李贤纳王妃的房家。
从这里查,不管怎么样,都绝对是一个上佳的突破口,哪怕是最后查不出李贤与杀害李忠,诬陷给李弘有关,但也最起码能够查出,这些年李贤挪用了多少工部的银子。
李弘不在长安这些年,李贤本身就隐隐有被传出会被立为太子的谗言佞语,而也就是因为李弘不在,少了一个人压制他,如今的沛王府表面上看起来丝毫不起眼,但其中的建筑与装潢程度,绝对不亚于东宫啊。
甚至,更多的园林建筑,李贤则是照搬了南方不少的风格,当初的解释是,因为王府面积的局限性,所以为了能够尽可能的把王府建造的豪奢、精致、完美,可是动用了大量的江南工匠的。
而这一切,虽然都是在明面上进行的,但都是得到了陛下的同意的,因为其给《汉书》作注得到了李治的夸赞跟奖赏,加上与李弘相比,李贤在仪礼、风范等等方面又要表现的好很多,那时候自然是也深得李治恩宠,所以王府违制建盖,也就没人把此事儿当回事儿了。
但现在,因为李弘身上的脏水,不管是不是李贤所为,但李弘想要保住太子殿下的东宫之主的位子,那么就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
无论李忠的死是不是李贤所设计,是不是为了污蔑李弘,是不是有意争夺太子之位,那么都必须把李贤拉下水,如此一来就可以在众臣与皇帝、皇后跟前造成,两害相较取其轻的局面。
这样一来,也就能够给李弘争取更多的时间跟机会,来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的同时,打压其他有争夺太子之位的人策略。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一来,李贤是避无可避的,都要因为李弘身上的脏水而受牵连了。
武媚与萧淑妃的想法儿虽然有着一丝差别,但基本上的策略是相同的,就是让众臣跟陛下,陷入两厢都难以抉择的境遇中。
“是,多谢萧姐姐,奴婢这就回去安排,尽量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白纯真诚的行礼道。
“不但如此,切记,告诉那李弘门下的几个人,切莫轻举妄动,不要因小失大。若是问起,就说是本宫让你传话的,拿着这个去吧。”武媚洁白如玉的纤细手指,捏了一块凤佩淡淡的说道。
“是,奴婢谨记,奴婢谢过皇后。”白纯再次对着武媚行礼道。
武媚与萧淑妃两人,不约而同的望着白纯的背影离去,武媚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而萧淑妃的神色则就变得有些冷淡了:“不知道皇后还有何吩咐?”
武媚直起身子,懒懒的伸了个懒腰,顿时上身那丰满弹性曲线完全显露无疑:“暂时就这些吧,对了,这些年你身在皇宫,好像那兰陵萧氏有不少人都被你掌握了,让他们机灵着点儿,别到时候站错队了。”
萧淑妃也跟着叹了口气:“皇后真是英明神武,看来是任何事情都逃不过您的耳目,力所能及的,我都会去做。但……。”
“但你很想知道,李弘跟李贤都是本宫所生,为何会在这个时刻倾尽全力帮助李弘洗清嫌疑,甚至不惜把李贤也拉下水?”武媚替萧淑妃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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