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康的脸顿时难看的不行,庄敏长公主口口声声不就是在影射自己,若他是个有本事的,也不至于女儿一嫁进睿王府,皇上就要指一个比自己官职高的官员的女儿进睿王府当侧妃了!
庄敏长公主好像没看到刘氏难看的脸色一样,继续自顾自地开口,“哎呀,说起来灵儿也是容贵嫔的亲侄女啊,哪里有做姑姑的,这么往自己侄女心上戳刀子的!”
“说不定这只是流言,做不得——”老夫人正想开口原几句,庄敏长公主就接过话,毫不客气地开口,“老夫人不会是想说,这是留言吧。本宫前两日进宫,皇兄还特地问起本宫,看看哪家的姑娘好,要指给睿王做侧妃呢。”
“大嫂是如何回答的。”刘氏忙不迭地开口问道。
“我又不像是某些没良心的,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不管,本宫说了,自己才回京城没多长时间,所以啊,对京城的名门闺秀了解的都不多。一时间说不上来。”庄敏长公主这次倒是没说谎,她是死了丈夫回京城的,还真没那闲情逸致去了解京城的那些小姑娘。你要她说人选,她还真一个都说不出来。
庄敏长公主口中没良心的,毋庸置疑说的就是容贵嫔了。
“不活了!没法子活了!娘,大妹在宫里,每年府里都要送一大笔银子进宫,就是为了大妹在宫里过的舒心一点。要知道侯府将来是要分家的,这家业可有我二房的一份儿!所以,这么些年,也可以说是在用我们二房的钱在供着宫里的贵嫔娘娘。可贵嫔娘娘哪里能这么打人的脸啊!灵儿还没进睿王府的门呢,就闹出一个怀孕的妾室,又是升了姨娘,又是专门拨了一个院子,让她单独一个人住。好,男人嘛,哪里有不爱偷腥的。灵儿大度,也不跟那怀孕的姨娘计较,硬生生地咽下了这苦果。但这不代表灵儿好欺负啊!灵儿还没进门呢,贵嫔就向皇上请旨要纳侧妃,听着意思,还要纳一个身份高贵的,这简直是生生的把我们二房的脸都往地上踩啊!娘啊,难道只有宫里的贵嫔娘娘是您的亲生女儿,咱们二房的人都是捡来的,只能任凭人欺负啊!”
刘氏哭的越来越伤心,一想到容灵嫁到睿王府,要有一堆的糟心事,这心就像在油锅里炸一样,痛的“刺啦——刺啦——”地响。
老夫人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同时不着痕迹的狠狠瞪了一眼庄敏长公主,都是她!这些事情私下里告诉她不就行了,偏偏要把所有的事情都闹出来!
“别哭了!老身还没死呢!”刘氏那比破铜锣鼓还要尖利的声音,听得老夫人觉得耳朵疼。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贵嫔娘娘是主子,轮不到你来指责。不过贵嫔娘娘这次的事儿做的是有些不好,下次老身递牌子进宫会跟贵嫔娘娘说你的委屈。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呸!刘氏在心里狠狠唾弃了一口,她要是相信老夫人说的这些鬼话,除非她是傻子了!就老夫人还舍得指责她的宝贝女儿!就算老夫人真的说了容贵嫔,那又如何!容贵嫔都已经跟皇上请旨了,说明这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老夫人说了,又能改变什么!
“管家的账本和钥匙都交给长公主。在灵儿出嫁前,你尽管替灵儿准备嫁妆。老身也会给灵儿出一份丰厚的嫁妆。”老夫人见刘氏还要闹,赶忙道。
刘氏这人无事都要闹一点事情出来,更别提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容贵嫔做的不地道。
刘氏还不满意,她的灵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就这么轻飘飘地过去了!
容青康拉了拉刘氏的袖子,示意她安静下来。
刘氏狠狠瞪了一眼容青康,不趁着老夫人理亏的时候闹,过去了,老夫人还能这么好说话。
谁知,容青康比刘氏的火气还要打,眼睛瞪的比刘氏大,眼底燃烧着浓浓的怒火!
老夫人这么个好面子的人,已经退了这么一大步,你要是再继续得寸进尺下去,有你好果子吃,才怪了!
刘氏跟容青康当了这么多年夫妻,好歹也有点心意相通了。被容青康瞪了那么久,她也算是明白了容青康的意思。但心里还是不服气,自己的灵儿这么好,有哪里配不上睿王的!睿王母子何至于这么欺负人!
容凰扫了一眼容灵,只见她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好像被黑白无常锁了三魂七魄似的。
容灵身上的淡粉色绣莲花长褙子,本来裁剪适度,可如今再一看,容凰觉得容灵好像一下子瘦了许多似的,如同一朵娇弱的莲花,风轻轻一吹,就会被吹倒似的。
也是,还没嫁进门呢,夫君和未来的亲婆婆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容灵没脸,若是容灵还能面不改色,容凰都要说一声佩服了。这心理素质强大的那不叫一丁点了。
容凰垂眸,遮掩住眼底潋滟的笑意,嗯,看来容灵这儿不需要自己主动出手报复了,等容灵嫁到睿王府,有她的“好日子”呢!
老夫人撇过头,懒得再看刘氏一脸的不服气,容灵好似死了爹娘的样子,“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凰儿你也是,无论怎么说,梅香都是你的贴身丫鬟,她做出这种事情,你也得落一个监察不利的罪过!你的贴身婢女做出这种事情,只要传出去一丁点,你的名声就算是全都毁了!”
老夫人今天受的火气够大,要是不找一个地方撒出来,她都担心自己要发疯了!
容凰无疑是最好的人选,谁让梅香是伺候她的人!要怪罪,找她准没错!
容凰的认错态度好极了,低着头,孱弱的肩膀一抖一抖,如风雨中飘零的落叶一般,好不可怜。
老夫人见状,又想到容凰好歹也算是救了她一命,自己这么拿她出气,似乎有些过了。
“娘,底下的那些奴才,哪个没有些花花肠子,凰儿心地善良,一时间没有察觉到也是人之常情。”赵氏见容凰被老夫人骂的难过,心下一抽,向老夫人求起情来。
老夫人正想把这一茬接过,只是苦于没有台阶下,如今赵氏递了这么一个好的台阶,老夫人也乐意接过,只是对赵氏,老夫人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你要是个好的,就赶紧给老三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经的!自己不能生,也不知道给老三纳一个,你就是这么当人妻子的!”
“娘,今儿个又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容青原见老夫人又说起这件事,只觉得头痛。又不是他们夫妻两个不想生,何必翻来覆去的提呢!
“你若是早早的纳了蓝珠为妾,早就是几个孩子的父亲。算了算了,你们都先回去吧。看到你们,老身就觉得头痛!”这一遭遭的,弄的老夫人只觉得身心俱疲,话都懒得再说。
“容二小姐,我在这儿可是要恭喜你了。未来的睿王妃!”一出了荣寿堂,魏明璇就堵住容灵,笑容如三月的春风,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比最利的刀子都要锋利,再次在容灵血粼粼的伤口上增了一刀。
“魏姑娘,这做人,嘴巴还是积点德的好!”刘氏恶狠狠地瞪向魏明璇。
魏明璇不解地皱着眉头,好奇地开口问道,“我是说错什么了吗?难道容二小姐不是未来的睿王妃?”
“你——”刘氏大怒,就要跟魏明璇理论。
“明璇回来。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老做这些掉价的事儿做什么!”庄敏长公主淡淡地开口。
魏明璇脆声应了一句是,如欢快的鸟儿一般回到庄敏长公主身边。
庄敏长公主斜睨了一眼刘氏,这一眼充满了蔑视,这一眼作为长公主的威严一显无疑!
“二弟妹,钥匙和账本早点送到本宫这儿来。若是要本宫催人去拿,对二弟妹你可就不好了。”
刘氏气的脸上的肌肉都在以不规律的频率收缩,良久,刘氏才咬牙切齿道,“大嫂放心,东西我一定早早的给你送去。我还真是要多谢大嫂了,若不是大嫂,我今日还不知道这么要紧的消息了。”
“二弟妹可不是得感激我。这婚事啊,讲究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睿王为何会对这婚事不满意?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虽然顶着勇毅侯府小姐的名头,可实际上,不过是区区五品小官的女儿。这不怪容贵嫔看不上了。不过啊,容贵嫔也真是的,再怎么样,也是她的亲侄女啊!竟然连一点脸都不留!本宫都有些看不下去。”
庄敏长公主每说一句,容灵的拳头就握紧一分,低着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瓣,眼底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但容灵死死地忍着,就是不哭出来!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看她的笑话!绝对不会!
“好了,公主,咱们先走吧。”容青安见庄敏长公主说的实在是不像样,拉了拉庄敏长公主的袖子。
庄敏长公主在外面还是给容青安一点面子的,再加上跟容青安成亲以来,庄敏长公主真的是万分满意,无论是身还是心。
刘氏恨恨地看着庄敏长公主离去的身影,气的浑身都在打颤。
三房和四房的人都围绕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三弟妹!我再怎么样,膝下也有一儿一女!总比那些膝下无所出的要强多!”
赵氏脸色一白,想要反驳一句,她不是来看热闹的!可想一想,真要说了,倒是真的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容青原没有那么多顾忌,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我们两个的事儿,就不劳烦二嫂你多心了。你要是有这份闲心,还是多关心关心灵儿吧!”
容凰诧异地扫了一眼容青原,看来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容青原就是那万中的一个啊。护老婆护的那么紧。
容青原说完就直接带着赵氏和容凰离开。
刘氏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差点噎死自己!视线落到四房的人身上,破口大骂,“看什么看!二房还轮不到你们来看热闹!尤其是你,你算什么东西!破落户出来的,生个女儿被送到庵堂,小儿子身子更是孱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要说侯府四房人,只有四房是最好欺负的。谁让容青恒不是从老夫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老夫人对他也没什么情分。平时府里谁“不禁意”间苛待了容青恒,她也当不知道。
莫氏死死地低着头,攥紧了拳头,她担心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冲上去跟刘氏拼命。
容青康见刘氏说的过火,拉了拉刘氏的袖子,示意她别跟四房的人计较了。
刘氏吼了一通,见四房的人都没有反应,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愤愤地转身离去。
“爹——”容凌和荣军异口同声道。
容青恒眼底划过一丝寒光,让人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终有一日,他所受的耻辱,要这些人全都百倍偿还!
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已经分家,所以此时只有镇国公府一家子在正厅。
云锦鸾幸灾乐祸地看着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容蓉,虽然她还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着爹和娘这么严肃的脸,她知道事情一定不轻,否则爹娘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的。
云锦鸾低着头,她担心自己脸上的笑意被爹娘察觉,自己要挨罚。于是只能自己高兴自己的。她只希望容蓉这贱人越倒霉越好!最好被休了!她一点都不喜欢容蓉当她的大嫂!
镇国公面色阴沉,儒雅的面容好似覆上了一层冷霜,冰的几乎能掉渣滓了。
云锦鸾偷瞧了一眼自家父亲,她还没见过自己父亲这么生气呢!看来容蓉这次真的是闯大祸了!
“容蓉,你的胆子可真是大啊!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算计太子!”镇国公双眼喷火地看向容蓉,简直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给剁成十七八段!没有比这一刻,镇国公还要后悔让容蓉进门!早知道他宁可不要——
“公公,不是!我承认,我是想算计容凰那贱人!谁让她到现在还不死心勾引夫君。我承认我是算计了太子,但我香炉内放的不过是一点催情的香料。就算身体孱弱的人闻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太子闻了那一丁点的香料,绝对不可能身子受损,甚至以后行房,甚至于日后的子嗣都有问题!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容蓉知道到了这个地步,她再一味地否认,对她绝对没有半点的好处,可她只认她做过的,她没做过的,她是死都不会认的!容凰那贱人做的,休想赖在她的身上!
话落,一只大脚毫不客气地踹向容蓉的月匈口,容蓉被踢得如破落的布娃娃一般,飞起,然后瞬间落下。
“吱嘎——”
云锦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好似听到了容蓉月匈前肋骨断裂的声音。
“噗——”容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这一刻,容蓉真以为她会死在镇国公的脚下。
“你个该死的!谁准你算计太子!你要怎么争风吃醋是你的事,小打小闹,老夫懒得理会!但你竟然胆大包天的去算计太子,容蓉,你是不是嫌你的命长!”镇国公真的是气坏了,太子可是他们镇国公府最大的指望啊,竟然被这么个贱人算计的,以后行房,甚至是子嗣都有困难!
镇国公一想起这个,只觉得天旋地转,恨不得立即死去才好!
镇国公忽然很后悔,早知道有今日,他真的宁可让自己儿子去娶容凰,起码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儿!
云锦鸾“啊——”了一声,然后害怕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云锦鸾虽然平时刁蛮任性了一点,可脑子还是有的。从镇国公话里话外的意思,她算是听出来了,容蓉想要算计容凰,设计太子和容凰,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害的太子身子受损,以后的子嗣都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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