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朕记得你的兄长身子一直不是很好。禁卫军统领一职,他怕是无法胜任吧。”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差点让德妃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皇上这话是要卸了他兄长的禁卫军统领一职嘛!
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皇上冷眼看着德妃一脸惊恐不安的神情,眼底的笑意不禁更浓了。
不是说根本就没有觊觎大位的野心吗?怎么如今就变了脸呢?这脸过得真是够快的。
皇上这么一想又将视线投到一旁的豫王。
豫王的表现比起德妃是真的要好上太多太多了,他的脸上倒是没什么愤慨的神色,只是那悄然握紧的拳头,昭示出豫王内心的不平静。
皇上见状,眼底的冷笑不禁愈发的深了。
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省心的!
“朕倒是糊涂了!朝廷上的事情跟你一个妇道人家说什么。怕是吓到你了是吧。”
一言出,德妃知道皇上不是在跟她商量,仅仅只是在通知她罢了。
“朕看豫王你最近办差事也累了,先好好在府里休养。至于容墨——”皇上皱着眉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处置容墨。
豫王和德妃的心提起来了,好一会儿,皇上才慢悠悠地开口,“就先让他待在大理寺的监牢。指不定朕什么时候也要去跟容墨说说话。指不定能听到很多有意思的。”
就容墨如今爆出来的事情,都有的豫王喝一壶了,谁都吃不准皇上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会找容墨“谈谈”,谁又能知道容墨在皇上面前说什么,指不定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容墨会全都吐露出来!
“你们都下去吧。”皇上显然是没有再说什么的心思,挥了挥手就让豫王和德妃退下。
德妃的宫殿,德妃一回到自己的宫殿,挥了挥手,让身边伺候的人全都离开,然后疯了一样将她寝宫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
豫王冷眼看着德妃跟个疯婆子似的砸东西,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在德妃砸东西砸累了后,倒是说了一句,“母妃,父皇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还是收敛着好。”
“放心。本宫在宫里这么多年。自己的宫殿绝对可以说是完全掌握在本宫的手心里,本宫宫里的事情,除非是本宫想让皇上知道,否则就算是皇上也休想知道一丝一毫!”
这话说的狂妄了,但是豫王知道,德妃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夸张的成分。
“还是要小心一点。父皇已经起疑心了。”说到这里,豫王眼底阴翳之色愈发的浓了。
一说起这个,德妃一张脸都狰狞扭曲,“本宫真是快要恨死了!你跟在太子身后伏低做小这么多年,谁能想到多年的谋算竟然在今日全都毁了!这让本宫如何能够甘心!”
德妃一想起这事情,就有杀人的冲动,她恨啊!真的是太恨了!
德妃心里不服气,豫王心里又怎么可能服气!甚至豫王比起德妃还要不服气!
不过豫王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忍,他不会让任何人毁了他的计划!更不会让任何人挡在他的前面!
“你也是的,竟然这么相信容墨,他知道你不少事情!如今可好,容墨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背叛你!本宫只要一想起这事,浑身都在冒火!”
别德妃冒火了,最冒火的是当今豫王!豫王是真的把容墨当做心腹的,容墨年轻有胆量,而且狠辣。
豫王有不少事情都是交给容墨做的。这次容墨陷在科举舞弊案,豫王也是打算想法子把容墨给捞出来。就算容墨一时间不能走在人前,但只要等到他登基,豫王也肯定不会亏待容墨!
谁知道容墨那东西,不过是在牢里待了这么一点日子,又没人对他施刑,他竟然就跟疯了似的,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抖出来!
一想起这事情,豫王就恨得牙痒痒!
心里愤恨,豫王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奇怪的,容墨这反水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这真的很不正常。
“容墨那里母妃不必担心。儿臣会亲自解决容墨的。”不管容墨背叛是不是有苦衷,但他背叛就是背叛了。而且皇上也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召见容墨,谁知道容墨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所以最好的法子自然就是斩草除根了!容墨留不得!“
德妃是相信自己的儿子,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把事情解决的很完美,”嗯。母妃知道你有分寸。既然皇上疑心上你了,你这段日子就好好待在府里好好悔过。“
”太子征讨南蛮,已经几个月了,暂时不在朝堂,这还不足为虑,可是庆王——“
想到庆王,豫王脸上的郁色更弄了。
从小到大皇上就偏心庆王,宠爱叶贵妃!好像除了庆王,其他的儿子就不是他的儿子了!
豫王有时候都担心自己搬倒了太子后,皇上就直接立了庆王当太子!豫王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所以早早的给庆王下了五连毒。
豫王想的好好的,让庆王中了毒后,悄无声息的慢慢死去。可是谁能想到天不从人愿,庆王竟然在勇毅候府毒发,然后一切事情都脱离了庆王的掌控!
一想到这些事情,豫王的心情愈发才沉闷。
”庆王?“德妃眼底划过浓浓的嘲讽,也不知到底在嘲讽什么,庆王不足为虑。”
豫王皱眉看着德妃,显然是不明白德妃怎么会说这个,“母妃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就暂时不用知道了。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有些事情母妃自己都还不是很确定,所以不急。真的不急。”德妃嘴边勾起一抹笑容,跟狐狸一般狡黠。
豫王见状,心里愈发的怀疑,但终究没说什么,因为豫王确定一件事情,德妃不会欺骗他的,更不会害他,对德妃,豫王还是相信的,所以也就不再多开口问什么。
只是想到自己眼前的处境,豫王的头不禁更痛起来,接下来该怎么走,他是该好好考虑。
容凰在听到容墨指出的豫王的罪状,也不禁有些惊讶,其他的事情都还好说,可是柳州苏家的事情——
这么一想,容凰看了一眼金桔,果然金桔眼底迸射出滔天的恨意。原以为的灭家仇人是庆王,可如今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恨错人了!害了自己全家的人竟然是豫王!
“知道了是豫王害了你一家,你又能如何。难道傻傻地跑到豫王府报仇?你现在有这个本事吗?”
容凰冰冷的声音宛若冰冷的清泉,瞬间让金桔清醒过来。
是啊,就算知道自己的灭家仇人是谁又能如何,她根本就没有本事报仇!
想到这里,金桔的双手攥紧成拳,眼底是满满的愤恨。
红莲有些怜悯地看向金桔,她的仇好歹算是抱了一半,赵丞相一家已经是倒了大霉!至于太子——红莲没这么大的本事,也不敢说自己能拿太子怎么样,就算她想对太子动手,可是太子如今正在南蛮呢!她想报仇也是无能为力!
“不用急。豫王——他的下场不会好的。”容凰淡淡地开口,语气平淡的似乎是在说今天的天气有多好一样,可是只有熟悉容凰的人才知道,容凰这话有多危险。
金桔狂躁的心情瞬间被容凰抚平了,她相信自家小姐,只要小姐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解决!她一直都这么相信着自己的小姐!
当天晚上,容墨就自己撞死在大理寺的监牢。
消息传出,容青安都快要疯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死!就这么死了!受到的打击太大,容青安直接晕倒了。
容凰得到容青安晕倒的消息,撇了撇嘴,她还以为晕倒的会是老夫人呢!谁知道容青安一个大男人,也晕倒了!真是没出息!
后来,老夫人情绪不稳定晕倒的消息也传来,容凰冷笑一声。
也不知道是谁给老夫人下毒的,水准还不错,竟然能瞒过给老夫人看诊的大夫,说不定不是下毒的水准不错,而是那大夫指不定让人买通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容凰的猜测,准不准确谁都不知道!
容凰也懒得去查证,为老夫人浪费这么多心力做什么!容凰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知道老夫人快死了,容凰只要这个结果,其他的一切,容凰都不在意。
有人怀疑过容墨是怎么死的,怎么白天才刚刚揭露了豫王的丑事,到了晚上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这些事情撞在一起,真的是太巧合了。巧合的让人都有些唏嘘了。
可是仵作勘察了现场,一致认定容墨就是自尽,不是他杀!
就算有人怀疑是豫王动手,那又如何!证据呢!没有证据,容墨就是自杀,与豫王半点关系都没有。
豫王府书房
豫王一人瘫坐在椅子上,眸色忽浅忽深,让人看不清豫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容墨死了,这个大威胁总算是除了,可是如今他不得父皇信任,这也是一件令人感到头痛的事情,还有他手底下的官员,也被镇国公还有庆王的人不断蚕食!他的势力正以可见的速度缩水!
豫王心知,他如今的情况真的是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糟糕。
幸好,还要金矿,真的幸好还有金矿在手!
只要有金矿在手里,豫王深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反败为胜!
豫王正在心里沉思,他下一步到底该如何走,忽然门外的响声惊动了豫王,也让豫王忍不住皱眉,显然被人打断了思绪,这让豫王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很快豫王的贴身小厮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豫王一张已经全黑了的脸,心下一咯噔,心知自己是惹了主子的不快了,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解释,不解释死的更快!
“王爷,魏侧妃听说您心情不好,特地炖了冰糖雪梨给您——”
“让她给本王滚!本王看她自从有了身孕,这脑子都不清醒了!本王要她什么冰糖雪梨!她是要本王清心败火是吧!你去告诉那没脑子的女人,本王就算如今在王府思过,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侧妃对本王指桑骂槐!她算什么东西!”豫王怒吼!
魏侧妃就是魏明璇了,她来给豫王送冰糖雪梨,只是存着想要趁机讨好讨好豫王的心思,绝对没有任何冷嘲热讽的心思。
可是豫王如今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而且魏明璇来的时机真的是太不巧了。正好戳在豫王心情烦的时候,豫王不给她难看才怪了!
“你耳聋了!听不懂本王的话!是不是你也觉得本王落魄了,连你一个小小的奴才都可以给本王难堪了!都不把本王的话放在心上了!”豫王见小厮就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心里大恨!
小厮浑身一激灵,连忙道,“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天啊!他真的只是因为太吃惊于主子对魏侧妃的训斥,要知道自从魏侧妃进府,王爷还是很宠爱魏侧妃的,什么时候这么不给魏侧妃没脸过!惊讶之余愣在那里,谁知道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他就吃了这么一顿瓜落!
小心眼的小厮已经在心里默默地记了魏明璇一笔,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给这个女人穿小鞋!
魏明璇正焦心等待,谁知道等来的不是豫王让她进书房,而是小厮婉转的劝回!
小厮要不是看在魏明璇是侧妃,而且肚子里还怀着豫王的孩子,那他对魏明璇就绝对不是什么婉转的劝回,而是直接冷嘲热讽,落井下石了!
可就是这样,魏明璇也是深受打击,一点都不信这小厮的话,“不可能!一定是你假传墨的话!我不信墨会这么对我!墨不可能这么对我!你个狗奴才让我!我亲自去找墨!”
尖利刺耳的声音穿破人的耳膜,让人忍不住厌恶的皱起眉头。小厮听到魏明璇口中的狗奴才,心里大恨!他是奴才,也只是豫王的奴才,王妃都没叫过他狗奴才,一个侧妃竟然这么下他的脸!
小厮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伤害!在心里又是狠狠记下了魏明璇一笔!
这次小厮的态度跟之前比起来那绝对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阴阳怪气道,“侧妃娘娘,不是奴才说,王爷现在正是心烦的时候,侧妃娘娘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而且王爷已经明确说了,不想见侧妃娘娘。奴才如果是侧妃娘娘,就会识趣地离开。否则这真的闯了进去,让王爷更加生气,到时候奴才倒霉也就算了。要是牵连侧妃娘娘你倒霉,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魏明璇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羞辱过!果然,给人当妾就是不好!
可此时魏明璇也不能真的硬闯进去,万一真的让豫王心烦了怎么办。
魏明璇狠狠瞪了一眼小厮,愤怒地转身离开,心里暗暗发誓,总会有一天,她一定会让这些小人都付出代价!
小厮也在心里冷哼,什么东西!一天到晚的摆谱!
豫王妃也得知了魏明璇端着补品去见豫王,却连人都没有见到的事情,不自觉地勾起唇角,流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王妃,妾室就是妾室,再怎么也不会越过您去的!”
豫王妃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真的越不过她去吗?未必吧。要不是龙世子派人救了父亲和她,魏明璇早就已经霸占了她的位置。
“母妃!”
“母妃!”
两道稚嫩可爱的童音响起。
豫王妃的眼神倏然变得温暖,身上一下子洋溢着温暖的气息。
来人正是豫王妃的一对儿女。
豫王妃的大女儿已经七岁了,名楚鸾。儿子今年五岁,名楚翼。
“是鸾儿和翼儿。”说话间,楚鸾和楚风已经奔到豫王妃的床边,抬头,满脸孺慕地看着豫王妃。
楚鸾年纪大一点,为人也成熟稳重的多,“母妃,这是儿臣亲手给您绣的帕子,您看看怎么样?”楚鸾说着拿出自己亲手绣的帕子。
只见那拍照上是一朵正盛开的杜鹃花,而杜鹃花正是豫王妃最喜欢的花。
楚鸾只有七岁,绣出来的东西自然是十分的稚嫩,可是这帕子落在豫王妃眼里,却是最珍贵的东西,“绣地很好,母妃很喜欢。”
楚鸾被豫王妃夸奖了,小脸爬上一抹红云。
“母妃,这是我画的画像。”楚翼见姐姐得到夸奖,立即不甘示弱地举起自己画给豫王妃看。
楚翼只有五岁能拿画笔画出东西就很不错了。
楚翼这种画上,画了三个人,一个是豫王妃,一个是楚鸾另外一个就是他自己。
画笔稚嫩,甚至可以说是简单,豫王妃却双手颤抖地接过了楚翼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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