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的是扬眉吐气,吃完了饭,马凌去刷碗,马国庆陪着刘汉东抽烟聊天,老公安很委婉的问道:“这钱来的不容易吧?”
刘汉东知道这种事情瞒不过马国庆的眼睛,便实话实说,跟王星合伙讨债,卖了汉威公司一辆 ,不过宾利的事儿掐了没提。レ&sades;思&eats;路&clbs;客レ
马国庆稍微放心一些,这种烂账很难追究,而且这么干的人很多,法不责众,jng察对于经济纠纷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数额不是很大,不会引起什么人眼红。
王玉兰兴奋的很,打电话向别人炫耀自家的账全讨回来了,别人自然求到她头上,都是几十年的老同事不好觉得,于是准丈母娘按着话筒说:“小刘,能不能帮凌儿她干娘把帐要一下,她也投了十来万,都是存的棺材本,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
刘汉东很为难,剩下七十五万可是他结婚的本钱,但丈母娘开口也不好回绝,只能硬着头皮说尽量帮着想想办法。
“回头我让她把合同复印件给你。”王玉兰继续抱着电话唾沫星子横飞。
马凌洗完了碗筷,向刘汉东使了个眼sè,示意他该滚蛋了。
刘汉东立刻起身告辞,王玉兰假意挽留:“再坐会?”
“不了,厂里还有事。”刘汉东出门,马凌下楼相送,王玉兰叮嘱女儿早点回来,换来一句不耐烦的知道了。
小两口在黄花小区附近转悠,专门看房地产中介的广告,这个小区属于十年以上房龄的老小区,均价在五千左右,以刘汉东的实力能买得起一百多平米的房子,现在的问题就是房屋的布局朝向楼层等细节了。
溜达了半小时,已经在研究买家具和家电的事情了,忽然王玉兰打电话来催女儿回家,马凌只好依依不舍的回去,刘汉东颠颠跑回厂里,烧烤摊依然高朋满座。
“今天啤酒免费,敞开了喝,都算我的!”刘汉东大喊一声。
几桌客人都安静下来,大眼瞪小眼。
“哥要结婚了!”刘汉东说。
顿时如同油锅里泼了水,大家兴奋起来,大喊开酒,不醉不归,争着向刘汉东敬酒,唯有坐在小桌旁切肉的火颖似乎有些不高兴,把个案板剁的咚咚响。
好不容易送走了客人们,刘汉东兴头顶着依然没有醉意,他拎了一捆啤酒,拿了一包凉菜和肉串,来到工地去找祁大哥。
祁大哥披衣起来陪他喝酒,刘汉东借着酒劲把自己卖车赚钱的事情一说,祁大哥皱眉道:“你这是飞来横财啊,不是好事,买房结婚不能用这个钱。”
“那应该怎么花?”刘汉东反问。
“对得起良心就行。”祁大哥的回答模棱两可。
刘汉东已经呼呼大睡。
第二天上午,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准丈母娘王玉兰亲自打电话给刘汉东,让他到家里来一趟,刘汉东满心以为是商量结婚的事儿,兴冲冲赶过去才发现,屋里坐着一堆人,个个愁眉苦脸,眼神中却隐含着希望,估计都是汉威的投资者。
刘汉东的心在抽抽,那剩下七十五万,可是自己的老婆本,王玉兰这不是坑人么,可是碍着面子只能虚以委蛇,应付着这帮贪心不足的可怜虫。
随着交谈的深入,刘汉东渐渐理解了他们,这些人都是公交公司的退休职工,一辈子没攒下什么钱,如今物价飞涨,钞票贬值,钱放在银行里只能越变越少,放在股市里渣子都不剩,小老百姓没有做生意的魄力和能耐,又缺乏安全稳妥的投资渠道,汉威公司正是掌握了这些心理,才骗了这么多钱。
“都说汉威背景大,实力强,开业剪彩那天,金市长还去了呢,拍了大照片挂在墙上,现在市里又辟谣说照片是s的,这帮狗官,和龙开江是穿一条裤子的,合伙骗我们的养老钱,棺材本。”一位大叔愤愤然道,他被骗了整整十万块,现在儿子要结婚买房拿不出首付,正跟家里急呢。
“都怨李桂英,就是她把咱们骗了的。”另一个妇女咬牙切齿,李桂英就是王玉兰的好朋友,吕建贤的姨妈,公交公司的退休售票员,正是因为有她的保证,大家才对汉威更加信任。
“听说李大姐喝药自杀了。”王玉兰悲叹道,“她也不是故意骗人的,自家也有二十多万打了水漂,不光养老钱,连儿女辛辛苦苦攒下的工资也全砸进去了,现在她家老头还在医院躺着呢,脑溢血半身不遂。”
“还有我们小区一个邻居,也是投资了十几万,一分钱要不回来,跳江自杀,被人家给救起来了,还是寻死觅活的拦都拦不住,唉,汉威这回坑了不少人啊。”
大家越说越悲凉,越说越绝望,王玉兰却是jng神焕发,一边端茶递水,一边介绍刘汉东的过人之处:“小刘以前干特jng的,路子野的很,你们找他准没错。”
“不过讨债这事儿也很有难度,费用开销也大……”王玉兰终于点到了正题。
众人都不含糊,那位大叔说:“现在外面追债公司官价是百分之十,费用另算,咱们也照这个尺寸走吧。”
王玉兰说:“自己人,优惠点,小刘,收百分之八吧。”说着拿出一摞复印好的委托追债协议书来。
刘汉东傻眼了,丈母娘这是把自己当成摇钱树了,事已至此,往外推是不可能了,只好答应下来,和这些大叔大妈们签了委托协议,按了手印,大家的心情都好了起来,似乎签了协议,钱就回来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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