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加里森敢死队,刘汉东一点也不陌生,九十年代录像带流行的时候他在音像店租过带子看,给幼小的心灵造成极大冲击,也曾梦想当一名深入敌后的特种兵,他问戏子:“难道你也精通八门外语?”
老鬼矜持一笑:“八门外语不敢说,我能说中国所有方言,包括维语、朝鲜语,藏语,粤语沪语什么的更不在话下,英语我是口译水平,日语法语也都会一些,日常会话没问题。”
刘汉东问:“开保险柜什么的也会?”
“那都是小儿科。”
“那为什么你又自称教授?”
“难道你不觉得我的气质很像化艺术圈的高端人士么?”
刘汉东服了,这家伙绝对是个人才,向他伸出手:“走,上楼喝酒去。”
韦生倒也洒脱,并不在意刚才刘汉东揍了自己一顿,擦干净血就和李斯特一起上楼去了,大家开怀畅饮,仿佛多年好友一般,手表当然重回刘汉东手上,不过李斯特对此有些不满,他并不知道自己男朋友是个大盗,还以为韦生和刘汉东之间有点什么。
喝到酣处,韦生问刘汉东:“你那个小伙计能不能让给我?”
刘汉东知道他说的是小刀,便让人把小刀叫来,当面问他:“你愿意拜这家伙为师么?”
包间里灯火黯淡,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小刀看不出刘汉东是喜是怒,不敢回答。
“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别磨磨唧唧的。”刘汉东道。
“我想学门手艺傍身。”小刀一咬牙道。
“好,那我就把你交给韦教授了。”刘汉东道。
韦生借着酒劲要当众收徒,不过他坚持原则,一定要让小刀自己把多出的两根畸形手指切下,刘汉东让人拿了一把廓尔卡狗腿弯刀过来,丢在小刀面前。
小刀真不含糊,拿起桌上的洋酒瓶子一仰脖咣咣咣灌了半瓶下去,眼睛都红了,把左手摊在大理石桌面上,右手拿起刀压在多余的小指上,大喝一声用力压下,硬生生将手指切掉,紧跟着试图用鲜血淋漓的左手却拿刀,却颤抖着拿不起来了。
“我来帮你。”韦生拿起弯刀,将小刀右手往桌上一摆,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将第六指剁下,把刀一丢,摇头叹息:“现在的年轻人,比狠还比不过我们老一辈啊。”
小刀手上缠了纱布绷带,送下去休息了,对江湖人士来说,这种小伤根用不着送医院,过了半个钟头,小刀缓过劲了,又过来端茶磕头,正式拜师,从此就算韦生的关门弟子了。
……
次日上午,刘汉东被手机铃声吵醒,电话是佘小青打来的,催他去上班,再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半,头依然昏沉沉的,昨夜的记忆已经模糊,都不知道怎么回家的。
刚穿上衣服,电话又来了,还是佘小青打的,告诉他不用来公司上班了,直接到医院去盯着点,伤员情况不妙,怕是撑不过今天了。
刘汉东心里一个激灵,去年夏天在平川抢浣沙遗体的回忆历历在目,如果者不治而亡的话,下一步肯定就是家属村民抬尸堵门,青石高科一段时间内别想太平了,自己拿着丰厚的工资就得替人家办事,再说这事儿还牵扯甚广,闹大了,又得劳动特警抢尸火化,当然事态最后总会被压下去,可是闹大了对沈弘毅也不好,自己身为沈副局长的特情,理应为领导排忧解难。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徐功铁的号码,告诉他朱庄的伤员可能要不行,这人身患癌症,如果能抢先做尸检掌握确凿证据,就能掌握主动权。
徐功铁是明白人,一点就透,立刻报告沈弘毅,沈局高度重视,马上作出部署,让市局法医鉴证中心派员进驻医院,等死者咽气后暂时不通报家属,抢先做尸检,他又亲自和医院领导进行了沟通协调。
宋欣欣接到命令,立刻换下警服赶往医大附院,烧伤科病房属于无菌病房,闲杂人等莫入,宋法医穿着无菌罩衣进入抢救室,烧伤病人处于休克状态,浑身上下没一块完好皮肤,烧伤科医生介绍说病人大面积烧伤,肯定熬不过去了。
“当活着成为一种煎熬,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宋欣欣叹息道,身为法医,她大多数是和尸体打交道,站在弥留之际的重伤员身旁等着尸检,让她有一种屠夫的错觉。
说话间,监控仪上的心跳光点变成了直线,医生急忙进行抢救,心脏起博,注射肾上腺素,当然这只是例行程序而已,谁都知道病人没救了。
上午十点四十,病人宣告死亡,根据领导指示,暂不通知家属,由法医进行解剖,打开腹腔之后,可见明显恶性肿瘤,宋欣欣做了组织切片送化验室,缝合创口,从后门离开,护士通知家属病人死亡,走廊外顿时一片嚎啕大哭声。
果不其然,朱家三兄弟已经备好了孝服和招魂幡等物事,还有一口漆黑的大棺材,将他们的老娘换上寿衣装殓进棺材,抬上一辆客货车,浩浩荡荡开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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